我挺不好意思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宋老之所以有心事，是因为我的到来，还是因为陆佑捷呢？

临走的时候，我去找孟老，说想要跟宋老先生打个招呼，告个别。

“宋老午休了。没关系，程小姐自便就好。宋老隐居多年，生活规律雷打不动。”

孟老的意思我明白，言外之意，是宋老先生没有把我当外人。

如果我要进去打个招呼，也可以。

我说我进去门口看一眼吧，不吵醒老人家，但礼节点到为止。

于是孟老带着我，又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了宋修然的卧房前。

迎门一股清雅的南翔香扑鼻散香，我看到老人家侧卧塌上，闭目养神。

屏风后面挂着一幅画，我一眼看过去，倍觉熟悉。

孟老走进去，弯下腰，似乎是想跟宋修然说一声我要走了。

我轻声制止，摆了摆手，轻脚轻手垫进去两步，低声道：“没关系，不打扰宋老了。”

余光微微一瞥，我故意去看那幅画的落款。

疏影横斜几个字的下方，有一个陈年涂就的小手印。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思绪骤然沸滚。

那幅画，是我妈妈的。

是我妈妈的原画。

因为那个小手印，是我小时候偷偷印上去的。

“孟老，”跟着孟老往外走时，我看了一眼之前经过的展览厅，“我刚才在这边参观闲逛的时候，看到有个通往地下室的小门，里面是放了些比较珍贵的收藏么？”

这样问话是否有些唐突，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哦，因为之前宋老跟我聊了一下，说希望我把工作室开起来之后，能帮他筹办策划一场个人收藏展。我想，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顺便看一眼，选选品？”

孟老面色不动，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那里只是些杂物，常年堆放着没什么用的东西。收藏展的事，吃饭前宋老已经跟我说过了。看程小姐这边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容后再谈。”

同时，他拿了另一张名片给我，是江城的一家私人博物馆。

他说宋老的一些收藏品，大部分都交给专业机构在存藏，投了大量的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