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一绷,随后迅速明白过来——
刚才跟宋词云喝茶的时候,我无意中提及心里的疑问。既然是宋词云的弟弟,为什么走失二十多年,他的父母长辈都没有致力去寻找呢?
现在看来,家家或有难念的经,宋词云想要找弟弟这件事,甚至都没有坦白告知长辈。
而是以办案为借口,来请爷爷找人帮忙的。
按下手机,我迅速回了一个OK的表情。重新端起脸,认真跟宋老聊起新的话题。
新的话题,难免再次回到我母亲的身上。
我按耐着想要问问妈妈当年一些私事的冲动,只说了她近些年一直被病痛折磨的状况。
毕竟是我第一次来拜访宋老先生,有些话题过于敏感,很容易让大家尴尬。
更何况,我妈是个成年人,很多选择和决定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作为她的艺术老师,对宋老先生来说,更多的可能也只是无力唏嘘和无奈为力。
我感觉得到他心中是多有遗憾的,他说我妈妈是被人硬生采下的花,每天放在花瓶里,悉心浇灌着营养液,虽然也能活色生香,但终究是没有灵魂的。
作品也一样。
“不过,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幸福满足也没有什么标准答案的。不过幸运的是,你跟疏影虽然长得很像,但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宋修然话里有话,他说艺术这东西,也真的不是人人都适合来钻的。
钻的好的,没有几个不疯的。
太极致的东西追求久了,脑子真的容易坏掉……
“因为艺术的包容和多样性,总会给人一种错觉,你这样行,那我偏偏要那样,说不定也行。但现实不是这样的。现实是,这样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偏要勉强,也是无用的。”
我心脏微澜,双手忍不住在衣襟上摩挲回摆。
“我妈妈她……”
“她爱上不该爱的人。说不通,扭不过。但谁能说她到底后不后悔呢?这一辈子很长,毕竟还没有过完,是不是?不提了,不提了。”
宋修然摆摆手,他每天这个时候要去冥想颂坐,我知道我也不好再打扰了。
但他留我们吃午饭,此时院子里已经飘出了人间烟火一样的香气,与这典雅出世的小院的气质,略显反差。
孟老在门口等着我,说让我可以去收藏室那边去参观一下。
这小小的院子,还是别有洞天的。
我走出回廊,看到宋词云和陆佑捷从那边的茶室出来。
陆佑捷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是我的那个素描本。
“你跟我爷爷聊好了?”
宋词云过来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