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咚一声,提示火车订票成功的信息映入屏幕。
我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笑笑:“这城市毕竟是我的家。我所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又带不走。我怎么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呢?”
“你在乎的……你心里,到底在乎过谁?”
陆佑捷抬起手,在碰触到我脸颊的一刹那,被我率先按住了。
我不敢让他乱动,大半夜再惊扰了邻居和警察。
于是我扶着陆佑捷的右边胳膊,试图将他拉起来,劝他:“地上凉,你还发着烧,听话。”
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我都押在今晚了。
回想起那些年,爱情在我身上留下的都是明艳恣意的颜色。
我跟了他那么多年,其实并不卑微。
卑微求不到爱,但能求到安静的离开。
“你以前就骗我,你说过会跟我一起走的……”
他说我骗他,倒是也不算冤枉。
因为这会儿我的目的就是把他骗到沙发上,借着客厅的灯光,看清他的伤口处是干燥的,还好。
只是发烧有点高,人看着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一趴的陈年旧事。
如果是指年少的承诺,那我无能为力。
他还有资格矫情回忆过去,而我光是要生存下去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程时音,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以为给他擦擦额头降降温,人能清醒一点,然而效果似乎并不好。
陆佑捷抓着我的手腕,颇有点用力。
我怕他把伤口挣开了,只能先叫疼。
我说我疼,你松开,松开。
他果然听话地松开了手,干裂的嘴唇轻轻抖了两下,只是反复嘟囔着,说我骗他。
好吧,骗就骗吧。
我苦笑着应声,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嗯,我不该骗你的,我错了还不行么?所以我认罚了,白给你打五年工,还不够么?别动!再动打了哦!”
我把他不安分的手拍掉,抓回靠垫按住他的左肩。
祖宗我可求求你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丢给我一个很为难的话题。
答案如此显而易见,但只要回答了,就一定是错误的。
爱没爱过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