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展架的固定位上,有拔除钉子之后留下的痕迹?”
听了蓝倩的话,我浑身血液蓦地一凝。
那这样是不是就说明了,这件事明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转头看向正往我这边走过来的陆佑捷,心想这次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现场勘查的结果分明就跟小林之前的说辞一致,是季妙言发现铁架台松动,故意让小林在下面扶着的。
“三百多斤的铁架台,你觉得是季妙言故意弄松了固定的铁钉?”
陆佑捷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没有一点常识,程时音。”
没等我说话,蓝倩便冲我递了下眼色。
“警察说了,这个固墙钉至少得是电气钻才能拔出来。”
季妙言这个小胳膊小腿的,估计连电气钻怎么开都不知道。
而且展会那种地方人来人往,她穿个职业套装,手拿电气钻,在东区后仓的铁架台上操作——
这个画面怎么看都很违和。
陆佑捷以为我理亏:“程时音,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哑了哑声音:“难道必须是季妙言亲自动手么?她今天在现场的所有行为都是很反常的,她明显就是知道那铁架子很有可能会倒下来——”
“到底是谁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佑捷厉声道,“程时音你要是对季妙言有偏见。就算天上打雷,你也觉得是她提前去求的雨。”
我不想再争辩了,既然陆佑捷潜意识里充满了纵容,我说的越多,越像极了小丑。
我问蓝倩,警察那边还说什么了?
蓝倩:“在调监控,有消息会跟我们同步的。可能主要还是先从施工的人开始查。”
我:“施工的是展会那边找的人吧?”
蓝倩点头:“嗯,所以可能也……”
后面的话心照不宣,我们做这行的都懂,施工一线的师傅很多都是临时。
干装修的,搭建台的,哪有活就往哪去。
就算真的找到责任人了,十有八九也只是用一句“临时工”搪塞过去。
“负责承办展会施工的是咱们老客户了,真要是闹大了,大家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蓝倩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就在刚才展会和场馆的负责人都给我打过电话。
大家态度积极关切,其实心里都明白,无非是想探探口风,看看这次的意外怎么明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