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的血沾上他的手,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有洁癖的人。
怀里的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张着嘴像只刚出生的雏鸟等待母亲的喂食,喉咙不停的滚动,伴随着一股血腥味。
楚之鸿反应过来,从车载冰箱里翻出一瓶水,用嘴咬开盖子,将水源送到她嘴边,可才刚喝一口,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水混着血和唾液从她的口腔鼻腔呛出来,喷到他脸上和身上。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楚之鸿的鼻腔,他无暇顾及自己脸上的污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抬起来,保持一个适合的姿势,以免她再度被呛。
他无法将她抛至一旁弃之不顾,这个女人原本与他没关系,如今他却为了她在这提心吊胆,生怕她随时死去。他更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对她这份担忧和惶恐,是因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单纯因为她是萧万栎的母亲。
望着她干裂细丝密布的嘴唇,他犹豫一下,含下一大口净水,低下头将自己的嘴抵在之上。
细流的水经过他的过滤,变得细柔而温暖,缓缓流进萧若秋的口中。她满足的吸吮着这个带给她滋润的柔软的地方,不愿意放开,就像快要涸死的鱼竭尽全力吸吮着这份水源。
她的舌头本能的伸出来,往更深的地方探索,然后索取,仿佛要把这份水源榨干。
她的脸颊、额头、甚至全身,都烫得可怕,似乎要着火一般。呼吸重重的打在楚之鸿脸上,搔痒着他的心房,同时也牵动着他的神经。
能出气至少说明她活着。他怕极了刚才那种状态下的萧若秋,像只死去的小猫,躺在地上浑然不动。
那种濒死的状态,像一颗炸弹点爆了楚之鸿一直以来掩藏得很深很深的情感,他惊恐于这一真实情感的爆发,无法压制,也不再压制。
萧若秋快死了,快死了……
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过。以至于根本就不敢推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他需要嗅到她的呼吸。
车终于抵达H城的医院,当看着救护车把萧若秋推进急救室时,楚之鸿还能听见自己心跳似乎要突破身体的声音,他双手无力的下垂,脚跟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