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抱着她的少年,幽幽道:“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一夜之间跌落尘泥,成了他们口中出身卑贱的奴婢,偷盗旁人身份的罪人。”
“这些污名都是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高高在上的指责你,随意摆布你的命运,他们要你嫁裴轻,你便嫁给裴轻,裴轻不要你,他们便把你嫁给萧炽那个废物。”
“卿本佳人,奈何被他们当做妓子一般,想要赏赐给哪个男人,就把你送到哪个男人的床上,任由他们践踏。”
“人人皆可摆弄的命运,你便从不觉得不公吗?”
字字泣血,曲折潦倒的命运从他口中说出,却无半分波澜起伏。
萧煜又何尝不是在借着为她鸣不平的契机,宣泄自己心中的不忿。
沈熹微摇摇头,道:“命运不公是因为总有人想要掌控我们,它与东周无关,与江山社稷无关,与百姓更是无关!”
百姓渔樵耕读,起早贪黑地伺候着手里的一亩三分地,灾年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丰收之年,手中为数不多的粮食还要缴纳租金税赋,剩余粮食,虽吃不饱,可只要能确保家人不被饿死,他们便安于现状,如此还不够吗?
他们如此卑微地只是想要活着啊!
“萧煜,你恨东周皇室所有人,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命运,我能理解。”
易位而处时,她怕是比萧煜还要更恨命运的不公。
“可若是你纵容北狄虐杀百姓,致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此的你,岂不是将命运所有的不公,都强加在他们的头上?”
“试问,这样的你,和东周皇室那些左右你命运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沈熹微字字句句振聋发聩,萧煜羽睫微颤,万千思绪,都藏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异瞳中,辨不分明。
他的脚步并未停下,沈熹微还要争辩游说,萧煜却猛然一记手刀,劈在沈熹微后颈部。
沈熹微含恨闭上双眼,软软地瘫倒在萧煜怀里。
“沈熹微,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论遭受多少磨难,都能心怀善意,善待无辜之人。”
对他来说,没有无辜之人,只有事不关己袖手旁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