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个眼神的力量就能令无情如临大敌,果真不愧为远古神袛。有句俗语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西王母现今的能力大不如初,也不是无情可以轻易撼动的。
但那又怎样呢?面对着强大的对手,我心中竟生出万丈的豪情来,无情虽然修为低微,却也是曾和无敌战神刑天交过手的人物,单是这一经历,就足以在日后的所有战役中底气十足。
想到此我不退反进,施展自创的剑法“木兰诀”向着身材高大的西王母刺过去。使出“但辞黄河去,暮宿黑山头”这招,看似轻盈简单实则暗含杀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功力到处第一招就已令剑尖处发出“嗡嗡”声,半尺长的剑芒犹如毒蛇吐信,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强大自信。
西王母微微眯起眼睛喝道:“来得好!”
紧接着,从她硕大的身体中猛然分裂出一头狰狞的猎豹,张牙舞爪的冲着我扑过来。我那剑招并不缓滞,内里暗藏的杀机一股脑的朝着猎豹宣泄而出,剑芒更是暴涨到一尺,猛削那畜生头颈处。
猎豹大头一摆避过锋芒,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满口比匕首还要锋利的、冒着寒光的獠牙恶狠狠向着我的面颊咬过来。
为什么是面颊?我猜它的首选目标当然是致命地带脖颈处,可是这头猎豹就如同西王母鹤立鸡群的立于人间界般。它的体型即便在野兽里也属于壮硕的,尤其此刻又是像独立行走的种族般只留双脚站立而起,就算是拱起背部也只能勉强攻击到我的面部。
所以说有时候作为一个庞然大物,也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就连攻击都找不准位置。我一个侧空翻灵巧的躲了过去,无情的体型即便在男子中也可称得是中等身材,如今在西王母以及这头猎豹面前,却显得格外小巧玲珑。
那猎豹忿恨的咆哮一声,终于肯四脚着地再一次扑向我。此时再用长剑已然没有意义,我只得赤手空拳的与那畜生展开近身肉搏。
这场景就像是又回到了被关在恩济斋的小黑屋内和野兽搏斗的日子,陌生又熟悉。那些个嗜血狂乱的夜晚,内心深处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去想,没有道义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活着。
杀戮,不停的杀戮,接近于本能的杀戮。月光照亮黑的夜,也照见了红的血,红与黑,或许才是世间最原始的色彩,也最能勾起体内的疯狂。
我渐渐意识到这血月结界内的红天黑地是怎样一种存在了,或许在女娲补天以前,世界的最初始形态就是这个模样。
脑海内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拳脚也没有停顿的尽数招呼在那头西王母的分身猎豹身上。但又有何用呢?这畜生皮糙肉厚,浑身上下还柔软得毫不受力,我的老拳打在它的躯体上仿佛在按摩一般,根本造不成有效的伤害。
可那畜生对我的每一次攻击却是致命的,它的利齿比武林中任何一种兵刃都难缠,稍微不注意身上就会被划开一道血口子,而我此刻正是被疼痛感拉回了飘荡的思绪。
我皱了下眉头,不是因为疼得厉害,而是这火辣辣的痛感太过熟悉,如同昔日每一个垂死挣扎的暗夜般真切。
猛地甩了甩头,心底却升腾出早已离我远去多年的彷徨与无助感,还有伴随而来的不顾一切的韧劲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