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里抽出一根银白色的带子,塞在他手中,“拿着,一会儿比武前记着把它蒙在眼上。”
小司徒愣愣的接过来,困惑的挠挠头,却什么都没问郑重的揣在自己怀里。
此时第一组已经开始入场竞技,大家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赛场上。都打算瞧一瞧这一年来各自的长进如何,所以众人已鸦雀无声静待出场。
第一对出场的是冠宇师兄和一个新晋入围的小师弟,两人都是以快制快的打法。冠宇使的是一柄紫金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门户封得风雨不透,小师弟使开泼墨剑法,一昧抢攻。这种攻法最耗精力,需速战速决不能给对方留一丝余地。
差不多时冠宇身前突然门户大开,刀走偏锋直削小师弟左肩。师弟回剑来救,却不知此招乃是虚招,冠宇的无影脚应势而出直奔他下阴而去。师弟大惊撤剑,无奈招数已老,刚要跃起相避,冠宇的刀业已落下,只听得闷哼一声,已被紫金大刀自左肩至右胯斜劈作两段。
此事谈讲起来极为费时,发生时不过顷刻间便以横尸当地。
司徒衍早已在冠宇落刀前闭紧了双眼,所以并不曾看见这惨烈的一幕。但谁都躲不开那喷薄而出的血液、心脏碎块、半截肚肠弥漫在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道。往年比武虽也多带人命,但鲜少有人选择如此残忍的方式。这第一组较量便已如此,恐怕今年的比试不能善了。
场外的人均是见过大世面的,故虽心下惶然却并无人惊叹出声。早有童子们过来把尸体抬了出去,打扫干净地面以备迎接下一场。
胜出的梁冠宇尚在接受师弟妹们的祝贺,在这里本就是个胜者为王的世界,只要能赢,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可是如果能用普通的方法杀死一个人,又何必选择如此变态的方式。我并不赞同这样极端的杀人,梁冠宇此举颇有杀人立威之嫌。
小司徒也是一脸忿忿,我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各扫门前雪。这孩子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殊不知做杀手首要的就是泯灭良知。我们不是断案的判官,没有立场评判别人的是非生死。
说话间已比到了第四场,我们自幼学的就是怎样杀人,彼此过招均是直接、没有花哨的打法,所以两两对决时胜负分的很快。不像江湖上某些人士,动不动就大战三百回合,须知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如果在最有效的时间内不能制敌,就应该准备全身而退,再浪费后面的几百回合根本就是废招。
下一场就轮到初柔了,与她对决的是苏叶秋,此人乃是位列杀手榜前十的杀手,江湖绰号一叶知秋。他的兵器是几片叶子,纯金打造,叶无虚发,攻无不克。他们这场比试格外令人期待,初柔起步较晚,暗器多而杂,占了个“博”字。叶秋自幼研习金叶克敌,心无旁骛,占了个“纯”字。
看两个暗器高手巅峰对决对场下的看客而言实是一场视觉盛宴。暗器不比其它兵刃,满场使将出来若流星赶月,电光火石之间夺人性命,比之刀来枪往的近身肉搏更具有观赏性。
初柔早就盼望有此一战,好的对手就像是好的老师,能在对决的过程中不断激发自身的潜力,对功力的提升大有助益。可惜我今天没有抽到一个好的对手,蓝姬虽一向与我性情不和,但我对她神鬼莫测的身手始终敬佩有加。
想至此我抬起头冷冷的凝视着隐没于人群深处的凌潇潇,彼此对视的片刻成功的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