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大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苏向阳不以为然,冷笑嘲讽道:“都是来要钱的,你在高尚什么?死了就死了,还不用我养老,年纪大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向北脸色难看,瞥了一眼,蹲下身接着找。
孟书芸喉咙仿佛被捏住,想开口求救,一句话也说不出,死死瞪着两个好儿子。
两人在上衣内衬口袋找到了存折,脸上都是饿狼一般的兴奋绿光,不顾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娘……
存折空空如也,没有一分钱,孟书芸身上最后的五块钱,早上也被孙子抢走买糖吃。
孟书芸用力举着手,最终无力地垂下,眼里都是灰败的绝望,想到自己的过往种种。
老二的抚恤金补贴下来,两个儿子比谁都殷勤,甜言蜜语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苏向北:“娘,日后我给你养老,我想建房子,我看好了给你留下最大最敞亮的一间房,就是还差几万块……”
苏向阳:“娘,现在大家都下海经商,你儿子是上过学的,我去一定比他们赚得多,你给我拿几万块投资,以后我赚钱了,要给你买小轿车和大别墅。”
自己一生重男轻女,可最心疼自己的还是那三个女儿。
任劳任怨,回来看自己也从不空手,家里家外都打扫一尘不染。
大女儿回娘家时一身伤,让娘家人出头,自己混账地说:“你先忍忍,生出儿子来腰杆自然就硬了,公婆也会另眼相待。”
二女儿在供销社干活,被当免费工具,逼着拿东西,那时候她却说:“拿一点又不会被发现,叫你拿点东西推三阻四的,以后这样你两个弟弟还怎么给你撑腰?”
三女儿一句话没说提着包就下乡,偷偷寄信来的时候,求寄十五块钱的路费。而那十五块钱被苏向阳偷走,只不过轻飘飘打了一顿。
二儿子苏向南参军多年,家里靠着寄回的津贴支撑,带伤退役回来却被逼死,还要被两兄弟吸干最后的血。
想到兄弟两人的嘴脸,想到自己三个女儿,孟书芸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两个女儿回娘家,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任劳任怨,好的也是最先想着自己,伤病不舒服,也是她们照顾体贴着,短短五年,人却都不在人世。
反观两个混账儿子。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家了还要做老娘的伺候。
一个下海失败回来游手好闲颓废不已,都要做老娘的来养活。
为了拉扯大两兄弟,孟书芸冬天干过洗碗工,五指冻烂;做过制衣厂女工,咳嗽不止;还当过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现在扫不动了,人也废了……
人老了,老无所依了……
疼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儿子,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孟书芸心里恨,恨自己当初的偏心,错把白眼狼当成了宝。
满面泪水,无力捶打着桌面,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喉咙也呼吸不上来,捂着胸口,低低呢喃。
老天爷,我后悔呀!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打死这两个逆子,老二也不会……
我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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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书芸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地狱的酷刑里面也有胸口碎大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