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听她说着,见她指尖缝隙里,又带着些湿意了。
不知为何,张大夫的心变得很软,他心里想着,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啊。
明明他比她大不了几岁,他总想把她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伸手,抚在了小荷的头顶,本想对她用门派的劝服之术。
可小丫头的脑袋抬起来,露出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上面充满了清明与灵动。
张大夫闭着眼摇了摇头,他真该死,他在想什么呢,竟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说服小荷、安慰小荷。
她本人如此聪慧,她应当有权力清醒地去思考,而不是接受他种植的观点。
“小荷,你想想,难道记忆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张大夫张嘴,循循善诱地问道。
“阿松和谢淮,难道是两个人吗?”
小荷眨了眨眼睛,她思考起来,“他们是一个人。”
“对呀,你如此信任没有记忆的阿松,为何会去怀疑恢复了十八年记忆,更加懂得礼义廉耻、生民大义的谢淮?”
“若失了过去与责任的阿松都如此令你喜爱,你又怎么会讨厌,那个镇守边境、保卫了越朝整整四年,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少年将军谢淮?”张大夫又是质问。
是呀,仅仅是一段记忆,又怎会改变这个人的本质,这个人的心呢?
小荷哑口无言,她似乎,真的被张大夫说服了。
纵然心中还有无尽的沉痛,她似乎也没那么伤心了。
“他……他……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事去做,才写出那番话。”小荷咬了咬唇,可她还是原谅不了陛下抛弃她的事实,“并不是我不好,对不对?”
“嗯,小荷,你很好。”张大夫朝她笑道。
“嗯。”小荷闭上眼睛,眼泪又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眼角,“张大夫,我不会因他而自弃了……”
“既然他抛下了我,我也要放下他。”
“我以后,也再也再也不要想起谢淮了!”
或许陛下曾是她逃离黑暗的拐杖,她曾对他抱有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骐冀。
现在她已经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既然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了。
郎既无情妾便休,这家老板不要她,要她的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