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尧关切地问道:“大人的伤可好些了。”
贺云知笑着抬起手臂,活动了几下,“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草民那日见大人的官袍沾了不少血,一直悬着心。”陈敬尧道。
贺云知打量着他,话头陡然一转,“陈敬尧,乡试一甲十九名。”
陈敬尧神情微顿,旋即变冷,他垂下眼帘,应了声是。
贺云知道:“你若不去参加春闱,当真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那样的朝廷,不值得陈某为之尽力效忠。”陈敬尧昂首道。
贺云知从京城带来的另一个主簿,原陪着徐东家和沈老东家在雅室聊天,见贺云知许久未回,便出来找。
他一出来,就听着陈敬尧这番话,当即就喝道:“大胆!”
贺云知抬手示意他闭嘴,缓声问陈敬尧,“那怎样的朝廷,你才会为之尽力效忠?”
“君明臣贤。”陈敬尧说道。
主簿脸色顿变,倒吸了口凉气。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如今的朝廷,君不明,臣不贤。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廉重夜目光望向贺云知。
贺云知神情未有波澜,安静地听着陈敬尧说话:“贺大人是从朝廷来的,朝廷如何,贺大人比草民清楚。”
“远的不说,单就灾民一事,寒冬腊月,灾民流徙千里,竟没有官府收留他们,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地方州府聚集,朝廷就闻风而动,从京城赶来要打要杀,到面对孤苦无助的灾民,朝廷就视而不见。”
“贺大人,草民知道您是能看见百姓的,草民就问一句,这样的朝廷,值得我们尽力效忠吗?”
他说得激动,声量也拔高了,听到动静的客人,有些从雅室探出头来瞧热闹,而和陈敬尧一起的那几个书生,则直接围了过来。
众人都盯着贺云知。
“你们不满意,为何不想着去改变,而是要逃避呢?”一直沉默的顾雪甄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