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朝政,但她能看得出眼下的朝廷视百姓如草芥,长此以往,民心不定,会生乱。
民乱则国不安。
廉重夜曾说,他救治王娘子,是因为她是大夏的百姓,这说明他的意识中,尚有身为皇子的责任。
她已经隐隐猜到,他要变天,只是迟早的问题。
届时,她是该保全家人同他划清界线,还是帮他?
顾雪甄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自己怎会冒出帮他的念头?
一定是宿醉头脑发昏了!
“大姑娘,您怎么了?”沈雁沏了一盏酽茶,端过来给她时恰好看见她在打冷战。
“没事,这个嗅多了有些发冷。”顾雪甄胡乱找了个借口,盖上装药膏的瓷盒。
时安匆匆来到不为斋,“大姑娘,出事了。”
“顾大娘又去府衙告状了吗?”沈雁问道。
“不是顾大娘,是贺大人。”时安站定了身子,喘了两口气。
顾雪甄一下站了起来,手扣着书案,紧紧盯着他,“贺大人出了什么事?”
“您还记得他有个从京城带过来的下属吗?姓秦的,昨晚去喝花酒,非要带着姑娘坐船去看鳌山灯,结果他喝多了,跑到船边去要吟诗,一个不小心掉到水里,溺亡了。”
顾雪甄扣着书案的手松开,坐了下来,“原来是他。”
时安说的这个人,就是在青龙峰呵斥她的那个小吏。
沈雁也知道时安说的是谁了,哼了一声,“他在青龙峰呵斥大姑娘时,可是威风得很,没想到溺亡了,这是老天见他太猖狂了,收了他。”
顾雪甄喝了两口酽茶,“从京城来的人,死在江东府,刘大人和贺大人有得忙了。”
沈雁给时安也倒了一盏茶,“忙才好,这样他们就没空搭理顾大娘了。”
时安道:“刘大人和贺大人这一段时日都没空搭理顾大娘了,书生又闹事了,他们听说贺大人是来处置科考一事,一早就在府衙大门前聚集,要贺大人出来说朝廷是如何处置润州的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