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特意说给外头的人听似的,声音大得廉重夜耳中嗡嗡直响。
一个刚进来的少年闻言不满:“祖母,我阿娘不是不给您请郎中,她的身子也不舒服。”
顾祥有些尴尬,请廉重夜出来,“廉公子,家母身子不舒服,让您见笑了。”
廉重夜宽和一笑,“无妨,病久的人,言语会有些失常。”
胡氏的屋子离顾大娘的屋子不远,他们进去时,胡氏正抹着眼泪。
顾祥对她道:“廉公子是京城宋御医的弟子,他医术好,一定能把你治好的,你别怕。”
胡氏木着脸,没有回应他。
廉重夜给她诊脉,手指刚搭在她腕上,就蹙眉向她望去。
胡氏眼中闪过惊慌之色,赶紧低头,用帕子擦拭已无泪痕的脸。
刚才那个少年一直跟着他们,紧张地问廉重夜:“郎中,我母亲如何?”
顾祥低喝道:“你没看见廉公子还在诊脉吗?着急忙慌什么,没规矩,滚出去。”
少年不敢言语,耷拉着脑袋出去。
胡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廉重夜诊完脉,笑道:“嫂子是思虑过甚引发的肝气郁结,我开一副疏肝通气的药,嫂子喝完,再把心放宽就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多谢。”胡氏向他道谢。
廉重夜出来给她们开药方,那个少年守在门口,廉重夜刚出来,他就问起胡氏的病情。
“无妨。”廉重夜安慰他。
顾祥不悦道:“廉公子要去开药方,你东问西问这些做什么,回头我自然会告诉你。这才一年,你的规矩怎么越学越差了?”
少年闭了嘴,涨红了脸,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石板。
廉重夜打着圆场,“他也是挂念母亲,情急所致,顾掌柜莫要苛责他。”
“二郎,你进来。”胡氏在里头叫道。
少年转身掀开帘子就进去,也没同廉重夜和顾祥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