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重伤在身,轻功又不如他,没一会就被他追上,扭住了手臂。男人转身,似想力挽狂澜,刺他一剑,可刚转过来,就喷了他一身的血。在漫天的雪雨中,沈擎苍不由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便让那人又逃开了去。跑了几步,那人最终还是被他打翻,压在了身下,阮云飞奋力反抗,绝不束手就擒,混乱中,被对方的手按住了胸口。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僵住了。沈擎苍是因为摸到了软绵绵的一团,心下纳闷,不知是怎麽回事,还记得那次不小心摸到他的肚子,对方也是这种难堪得不得了的表情,前车之鉴,他顿时感到一定有什麽隐情,只是不知如何问出口而已。阮云飞则是羞愤欲绝,震惊之下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下一秒,阮云飞便挣了起来,反客为主,恶狠狠地朝非礼自己的人挥剑,这下轮到沈擎苍频频退後,左躲右闪,避其锋芒,四处逃命。男人就像是疯了,剑一阵乱舞,毫无章法,只想把他杀死。在没搞清楚对方为何如此愤怒之前,沈擎苍也不好还手,毕竟那人嘴角含血,表情太过凄厉。

男人长发飞舞,衣袂在剑气里翻飞不绝,有种说不出的艳丽,沈擎苍不由看得痴了,曾经那些甜蜜的往事溢上心头,令他踌躇不定,越发不敢再伤他。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丢弃的孩子,那孩子是那麽可怜,失去亲身骨肉之後他一夜一夜,彻夜难眠,在最痛苦的时候,他甚至想把它找回来,可刚起身又断了这样的妄念。

他可是下了决心的啊,信誓旦旦,在古兰面前。他哪怕反悔一点,便会重蹈覆辙,他所做出的这番残忍以及和古兰复合的事也将前功尽弃。所以,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但是心里还是压着一分愧疚,一分疑问,他的儿子,他的骨肉,现在沦落在了哪里?

思极此,他一把捉住男人挥剑的手,那人一个踉跄,跌入了他的怀里。

“孩子是不是在你那里?”他问得急切,问得痛心。

阮云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不无凄凉地嘲讽地笑了起来。只一瞬,他的表情便恢复到刚才的冷酷无情,膝盖向他砸了过来,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丝毫未折掉那副鱼死网破的气势。

(强强生子)第一百六十九章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沈擎苍的表情微微一变。听这声音,人不多,但也不少,莫非司徒家的人追过来了?司徒相爱子心切,绝不会放任凶手逃之夭夭。

不光是他,阮云飞也察觉到来者不善,而且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然而依他现在的情形走也不是,战也不是,走,又怎麽甩得开狂奔的马蹄?再者还有个沈擎苍缠着自己;战,又如何战得过这麽多人,好汉不敌众拳,再说家里那个小的和几个弟弟还等着自己,他绝不能意气用事。正犹豫,却听面前的人急急说道:“快到树上去!”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被一股力量托起。

沈擎苍顺势掩到树後,自己就是被发现也没有关系,他还可以自圆其说,或者想办法将人引开,要是阮云飞被抓住,就没那麽简单了,当场被围杀也说不一定。还好来者甚急,几乎与他擦肩而过,直直奔前方而去,带头的人正是司徒相。

他总算松了口气,飞身上树,却不见阮云飞的身影。糟了!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里距司徒府邸只有几百米远,那人见对方倾巢而出,铁定又掉头返回了去。

这家夥!沈擎苍跺了跺脚。他只得沿路返回,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沈擎苍没有猜错,阮云飞的确回到了原处,不过不是为了补刀,而是寻找被司徒笑藏起来的五弟。

他抓住一个仆人盘问,很快就知道关着阮北望的房间在哪里。找到那人之後,他抓住他的手便往门外拽去:“北望,跟大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