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死也不愿踏进这个房间,只是听大夫说,阮云飞的伤好得很慢,要想尽快治愈,得先根治内伤,否则不利於外伤痊愈。逼不得已,他才来找他的。

他刚进屋,阮云飞就冷哼一声。他知道沈擎苍见到妻子为什麽会这麽吃惊,当然是害怕自己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也未必太小看他了,他要是想兴风作浪,随时都可以,保证让那女人无时无刻都不得安宁。但他阮云飞是什麽人,怎会耍那些手段,做出那样的事?就是有人求他,他也决不会如此做的,那虽然害了别人,但也轻贱了自己。

沈擎苍将手里的鸡汤放下,然後倒了一碗递给他:“喝完。”

阮云飞没接,只用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他。

“鸡汤,不是毒药。快喝了。”他知道这人不好伺候,但也不想跟他多说,“我很忙,麻烦你配合下。”

男人却摇头:“我不想喝。”

听言,沈擎苍将碗往桌子上一跺,似乎有些恼了:“你怎麽总是给人添堵?总是不分轻重?大夫说你不可吹风,你却老把窗户大开着。”他过去‘砰’地一声将其关上了,又气冲冲地转了回来,一把掀开被子:“谁叫你把裤子穿上的?你就不怕伤口感染麽?那些人没有你的允许不会进来,你怕个什麽?伤口一直和布料摩擦,什麽时候才会好?快脱了!”

阮云飞咬着嘴唇,似乎在忍怒。毕竟被人毫不留情地教训一通,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你这麽关心我干什麽?我又不是你的……”似乎觉得这麽说有些不妥,便半路改了口,“我喜欢怎麽就怎麽,碍着谁了?少吆喝我!”

(强强生子)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人狠狠互瞪着僵持了几分锺,沈擎苍突然转开眼,神色变得平和,仿佛从来就没有大发雷霆过,只是这平和显得有些生硬:“鸡汤等会再吃吧,先疗伤。”

见他竖立的毛软下去了,阮云飞也跟着敛住火气,如果自己继续咄咄逼人,就显得小家子气了。那人要给他疗伤,他也没拒绝,在床上坐好,屏气凝神,下一秒,就感到两只手掌按住了背部。

沈擎苍正准备运功,耳边传来一声异响。他没在意,可那异响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密集,还伴随着孩子的嘤咛声,没一会便化作肆无忌惮的哇哇大哭。

阮云飞当作没听见,可沈擎苍就有些按捺不住。这哭声让他心神不宁,心神不宁乃运功的大忌,他只得站起来,朝摇篮走去。

小婴儿在摇篮里动来动去,四肢笨拙地扭动着,小眼眯得死紧,嘴巴却张得大大的,不断发出噪音。沈擎苍本觉得很烦,可见它这副样子又不由心软,便一个俯身将它抱起来,轻轻抖着,嘴里还喃喃地哄着:“欧……不哭不哭……乖……”

阮云飞眼皮一跳,睁开了眼,缓缓偏过头,望着他有些滑稽的举动。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冷冷的目光正变得清澈柔和。

沈擎苍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着,偶尔回头看上一眼,每当他回头,阮云飞都会迅速将头转开,神色显得再正常不过。那人见他没有取笑之意,便专心地更尽力地哄着怀里的小屁孩。那孩子也算听话,被他这麽一哄就不哭了,伸出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脯,撒娇似地,不住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最後还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