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重华却伸出手,将被子重新拉开,把他刚才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的一幕自虐似地露了出来,半勃起的阴茎,充血的花口,受过淩辱之後他奋力掩饰的这些窘态,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地摆在了他面前。

只听他缓缓地说:“薛凤,你不用再这麽照顾我,你看我现在成了个什麽东西?一个怪物。”

“不!”半晌,男人才哽咽着吼出,“你不是怪物!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一个!”

阮重华没说什麽,只是淡淡地笑了。那笑里满是嘲讽,冰冷得让人浑身发颤的嘲讽。

虽然是情潮期,却绝不允许发生情事。要不然,阮家後院为什麽有那间黑屋?一旦在情潮期失身,那个人将变作人尽可夫的烂货。三天就不再是三天,而是永久。所以说他阮重华,已经毁了。这一生都毁了。彻底地毁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轻轻地说,“薛凤,这是我的命,你不必责怪自己。”他看向狠捶着头、满脸懊悔的男人,嘴角缓缓一钩:“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有天我禁不住自甘下贱,请你用手上的剑──”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杀了我!”

洞里传来男人悲怆的嚎啕声,外面的阮俊钦心里狠狠一震,不由退後两步。

重华绝望的嘱咐让他彻底空了似的,他如梅花般冰傲玉洁的二哥就这麽不告而别了,只剩一具等死的躯壳。

那个家夥何必惺惺作态在二哥面前大哭?就算有後悔药他依然会选择明哲保身,二哥早就把他看透,只是不屑和他计较罢了。

阮俊钦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悲哀。他不由想起叶青,那个他以为值得自己倾心相爱的人,却伤他最深,但叶青再残忍也远远比不上薛凤的所作所为,至少对方没有为一己私欲害得自己成为废人。可想起来,那天要不是大哥及时赶来,他阮俊钦也必然同二哥一样生不如死,走向了绝路。

收起所有的思绪,他上前一步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叶青,我们既然已经恩断义绝,你何苦常常躲在暗处,偷偷看我?”他仰起脸,笑得无辜,“你们这些人,比沈大哥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从头到尾,皆是我有眼无珠。”

见叶青满脸痛苦,他越发笑得冷淡兼之恶毒:“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果然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他突然转过来指着他,“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家夥也配悔不当初?!”

叶青咬着牙关,恨恨道:“是的。我不配!”

“还算有自知之明。”阮俊钦的神色虽然缓了下来,可依然冷峻,“那麻烦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恶不恶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阮北望一夜无眠。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早就打好的包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