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盖头的缝隙,温云沐恍惚了一瞬。
“小侯爷。”银屏低声道,“姑娘要入轿了。”
“哦哦,好。”看呆了的温云沐退了一步,旁边有人忍不住打趣道:“小侯爷,还没成亲完毕呢,这就已经陷入爱河了啊!”
接着,就被离庚白横过一眼。
病了十来天的离庚白比平日消瘦了许多,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显得文雅风流,他为温云沐牵住马头,递过去马鞭,仰着脸,目色萧瑟地望着温云沐,“我把她交出去了,你要好好待她。”
一语双关,两个她。
温云沐点点头,抱拳道:“哥哥放心。”
她今日银甲红袍,乌发高束,眉目如画,端的是英姿飒爽。
离庚白恋恋不舍地退了一步,喜乐小班在示意下,立即鸣击奏乐,鞭炮开路,一行人往温家去。
"起轿——"
随着一声高喝,八抬大轿稳稳抬起。离黎黎坐在轿中,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声,她轻轻掀开轿帘一角,只见长街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连城墙上都站满了人。送亲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嫁妆箱笼上系着红绸,在阳光下耀目刺眼。
三十来年,这是京中最浩大的婚事,十里红妆,延绵不绝,离家仿佛把几代人都财富都当嫁妆给了温家,而在雪白的高头大马上,俊美的温小侯爷目光微微移动,就会引发一阵莺莺燕燕地调侃笑声。
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温云沐在侯府的大门前勒住马,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她大步流星地走到轿前,却被喜婆拦了一下,“小侯爷,不能这么冒昧。”
离黎黎在盖头下忍不住笑了,她似乎真的把温云沐当成了那个人,她偷偷的想,若是只有今日一天也好,她是不是可以把温云沐当做温徐清?
在喜娘的搀扶下,下轿、过火盆、跨马鞍、拜堂,温家双亲之位上摆着原配夫人的灵牌,旁边坐着温侯爷。
饶是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温侯还是湿了眼眶,站在那里的,既是自己的女儿,又是自己的儿子,已经浑然一体,再也分不出来似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温云沐拉着喜带,将离黎黎牵了回去。
共饮合卺酒、安床,里里外外一群人闹了一通,险些让离黎黎遭不住,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阿荆道:“小侯爷,殿下请你过去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