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沐在后面站着看热闹,感叹自家三妹真是将门虎女,当真是与泼妇无异。
“我盛金记是金号,并非染坊,温三姑娘打算给谁点颜色看看?”人群中,有一低沉的女声,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道。
当下一众人便望过去,随后闪出一条通道来,一行四五人自天井中,由盛金记的东家盛锦深陪着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卫国公府夫人刘氏、理国公府夫人张氏、遂宁侯夫人王氏,其后还跟着两位二品大员的官眷。
都是京城内宅贵妇圈中极具威望的夫人们。
“怎么?盛东家要替人强出头?”温云婉站定,冷哼一声。
“倒也不是强出头,只是我家二东家被你随随便便就这样坏了名声,总得辩驳几句,可惜她嘴笨,既然自己说不出来,我就得替她说两句。”盛锦深一抬手道:“各位夫人都是见证人,亲眼看到我家二东家蒋隋珠在树下睡觉,是这位卢大公子念念不忘非要追到后宅来,也是他先轻薄我家二东家,摸了她的脸,又趁着四下无人,撕啃于她。”
说到此处,蒋隋珠爆出一声哭泣来。
理国公夫人是个性子直的,盛锦深刚一说完,就道:“我今日也是开了眼了,都和离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便是天井中四下无人,你当东西厢房里也无人吗?”
温云婉的鄙夷之色凝在了面上,逐渐变成碎片,在震惊的表情中脱落。
“盛锦深,你胡说!”
盛锦深也不同她就纠缠,只稳如泰山地道:“这几位夫人都是见证人,我原也是约几位夫人来看新样式的,结果却因为此事扫兴,当真是晦气。”
刘氏揶揄道,“那也未必,这一出竟比你的新样式还好看些,我瞧方才那样子,也不像是这位二东家对卢大公子余情未了,而是卢大公子对这位二东家余情未了呢——”
刘氏存了将水搅浑的心,掩嘴轻笑道:“温三姑娘一门心思要加入卢家,可不知道卢大公子是否真心要你啊?若他还惦记着这位二东家,做个妾室也是一桩美事。”
“夫人,隋珠,隋珠宁死都不会回去的。”
蒋隋珠忽然硬气了一把,她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盛锦深,将衣袖掀开,一条青紫斑驳的,伤痕累累的胳膊露出在人前。
一时间,有说有笑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这便是卢家安日日打我的证据,我这条胳膊已是伤势最轻的地方了,若不是我还要些脸面,现在就可以脱下衣衫为证,我这半边脊背已塌陷成坑,双臂已不能拎提东西,腿被打折过两次,锁骨断裂至今不能恢复,一手指甲被拔掉过两回。”
蒋隋珠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愤,而卢家安见形势不妙,要扑上来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围了三五个男子,将他架在原地,靠近不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