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望向了峭壁上的叶垂云,他距离山顶越来越近,但匕首似乎折了,他正是用这把匕首插入石缝中,在悬崖上攀爬。
现在,山顶近在咫尺,他却已山穷水尽。
叶垂云和自己女儿,一个在悬崖,一个在红湖,都用性命回应了这桩婚事。
愚蠢至极!她恼恨地想。
悬崖上,叶垂云感到自己的眼睛火辣辣地痛,似乎是肿了,他越来越看不清向上的道路,手臂也抬不起来,十个手指全部磨得鲜血淋漓,最要命的是呼吸时仿佛着了火,烧着了五脏六腑,全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似得痛。
叶垂云抠起一块石头,击中了来袭的怪鸟,站着缓缓喘气,肺像是风箱,呼吸一口都发出呼呲呼呲的响声。
他的体力不容许他再拖下去了,只能拼命一搏,可若是搏空了,就一切成灰。
“殿下,不要。”
春生夫人面色大变,她只是想挫挫气叶垂云的锐气,并不敢让他出任何差池。
眼见叶垂云脱掉外袍,将一条拴着石头的腰带卡在石缝里,整个人荡了出去之后,春生夫人面上血色褪尽,甚至指尖发麻,连大气都不敢出口一口。
直到,叶垂云精疲力竭地掰住了山顶的一块石头。
山顶上,伸出了一只手。
一个年轻的,四方脸男人说,“殿下,我叫韩杨,如果殿下愿意,就拉着我的手上来吧。”
叶垂云果断地握住了他的手,道:“以后,你可以跟我在我身边。”
“是,殿下。”
“腰带,务必帮我拉上来。”
去年初冬,他在水塘中救了她,她的衣带缠在他身上,他暗暗收起来,自己改了条腰带,将她的衣带包裹在里面,从不下身地系在贴身里衣上。
如今,救了他的性命。
“好,就顺了你的意。”春生夫人面对柳寒雪站定,气急败坏地道:“快救人!”
阳光,好刺眼,好温暖。
叶垂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