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庚白笑笑,将茶盏倒扣在桌面上,主动结束了这场谈话。
“至于我和殿下之间,由温二姑娘自行选择。”
“可是,哥,那位温二姑娘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你身上!”离黎黎喊起来,遥遥喊着。
“那是她的选择,不是我该考虑的,我对她好,只是出于本心,不求回报。”
离黎黎深叹一声,缓缓将倒扣的茶盏翻了过来。
自古男女之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棠园是离庚白的书房所在,此时此刻已封了院,只说大公子回府定省,有重要文书往来,旁人不得靠近,只怕靠近了就要闻出一股子空气中飘荡着药味来。
温云沐躺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但强忍着不出声。
她自小怕疼,上一世也怕疼,卢家安最爱看她喊疼求饶的样子,越怕疼,打得越狠,温云沐就学会了假装。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伤得不重?”白虹替她换药,十分困惑。
温云沐被殿下扶下马的时候,咧着嘴对自己笑,“你没事可太好了,我也没事——”话刚说完,人就晕倒了。
便是醒了,还劝她,“我就是被人划了个口子,伤不重。”
那位离大人为了救她,把渐北道上最有名的大夫扣在院子里待了两天两夜,又是扎针,又是外敷,又是喂药,熬得老头差点昏厥。
换完药,温云沐一张脸像浸在凉水里,稳了稳声音,说:“我以为没有肠穿肚烂,就没事。“
肠穿肚烂,听听这话。
白虹摸着她瘪平的肚子,“你瘦,这里没有肉,就挨着肠子,这口子再深一点,你的肠子就要掉出来了,真到那个时候,神仙也难救。”
白虹伸出手比划,“你离死,就差这么一点点。”
“这不是没死么。”温云沐艰难地躺下来,问:“离大人去休息了吗?”
白虹从窗户缝看了一下,人就靠在廊下,望着远方,不知道想什么。
之前温云沐没醒,离庚白像个孝子,寸步不离在床边守着。
现在温云沐醒了,离庚白像个君子,半步都不踏进房里来。
“殿下没怪他吧?“
“没,殿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本来他们都往西南去了,但走到一半,殿下忽然说要回去,说不放心外人照顾你,又折回来了,刚折回来就遇上你丢了的事。”白虹结果温云沐喝空了的汤碗,感叹着。
“殿下为了找你,两天没睡,把你交给离大人之后就转头去了西南。”
“殿下去西南做什么?”
“姑娘还是等殿下回来之后亲自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温云沐嗯了一声,忽然道:“去请一下离大人,趁着我现在精神还好,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他说。”
“孤男寡女?”白虹侧目。
“怎么?殿下要你监视我?”
“那倒没有。”白虹笑着去请离庚白了,温云沐望着窗户缝里的两人,离庚白似乎沉默了一阵子,才应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