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出乎温云秀的意外,叶垂云虽时常在温府习武玩耍,可他到底是皇子,从未和自己有过任何交集,何况他不苟言笑,实在有些吓人。
“可,可臣女这蜜饯是街上买来的,殿下金枝玉叶,只怕不堪入喉。”温云秀磕磕巴巴地道,还没等叶垂云再发话,温云沐就抬手扔了颗梅子在茶盏里,道:“便是这玩意真吃出个事,第一个出事的也是大哥哥,当是为殿下试毒了。”
“也给我一粒尝尝吧。”卫彦托着茶盏,站到了温云秀身后,低声道。
“啊,卫三公子,这——”
“殿下都饮得,我还饮不得吗?”
温云沐托腮看着,前方是才子佳人,后方是剽悍妒妇,啧啧,温云婉那一双手捏着帕子,骨节都发了白,恨不得要撕碎了那上好的锦缎。
“啊!韩先生。”后座的温徐铭忽然发出一声叹,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就见原来走进来的是收拾茶水的婢女,温徐清也就趁势让大家都散了,回座等着韩学士开课。
坐下了,心事又在温云沐心头翻江倒海。
温云婉决计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会子也看出来是自己撺掇着温云秀去撩拨卫彦,若温云婉真是想处心积虑嫁给卫彦,定然不能放任卫彦对温云秀生出情愫来,这几日课上已两次招了她的眼,再这么下去,怕是还没等卫彦和温云秀有些什么,就先要了温云秀的命。
温云秀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能干柴烈火定乾坤的契机。
就这么思量着,家塾散了学,温徐清和叶垂云在门口等着温云沐,自打温徐清入了军,就难得在家,现在要日日来听韩学士讲课,自然也借着这个契机多关心关心自家妹子,若是嫁了人,能见的机会可就不多。
“哥,今日刘妈妈家从庄子上带了条活鱼回来,我让人做了汤,在远香堂用了午饭再回去可好?”
“也好,你也去吗?”温徐清睇叶垂云一眼。
“我为什么不去?“叶垂云背着手,倒是走到俩人前面去了,侯府这宅子,可比皇宫都熟悉。
“哥,你能不能帮我置办些人手。”温云沐帮两位亲自盛了汤,坐下来开启了话头。
“什么样的人手?”
“我那院子里总是丢东西,之前我没当回事,前几日眼看要入秋,刘妈妈带着人点东西的时候,发现——”温云沐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有个簪子不见了,是,是娘亲留下的。”
温徐清眉宇间一沉,“太不像话了。”
“呵,你兄妹俩还是有家底,居然还没被偷光。”叶垂云放下汤碗,讥讽着,“若是我府里的人都是宫里那位置办的,我可是连觉都睡不好的,偷东西是小,说不上那天沐姐儿就被毒得一命呜呼了。”
温徐清不做声,他知道叶垂云说的是实话,只是之前温云沐从未提过,本以为是将自己院子治得服服帖帖,这显然是高看了自家妹妹的手段,原来并非无事,只是擅长忍耐罢了,“既是丢了东西,就尽早发落,军中常有采买,我帮你把人备下就是,缺什么样的,让刘妈妈找小柴列个单子来。”
“你可别插手——”叶垂云将扇子搭在温徐清手上,慢悠悠地道:“哪有绕过主母给自己妹妹院子里添人的,明摆着就是不信你那继母,又要落人口实,明日我送一批过来,只说是孝敬温侯的,你先扣下,再将人打发到沐姐儿的院子里就是了。”
温云沐顿时刮目相看,见叶垂云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化解得如此圆满,不禁生出佩服来,怪不得叶垂云母妃死得那么早,他还能混成皇上跟前的红人,果然是有些手段!
“记得,动手的时候让人来传话。“温徐清嘱咐着。
“嗯,让春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