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一口水呛入成俊口中，咳嗽声发出，没有声音，只成了一团水泡向上升起。

嘴巴闭合，牙关紧咬，他强忍着咳嗽的冲动，屏住呼吸。胸膛止不住的颤动着，五官紧紧皱成一团，好不容易才捱过了呛水时身体本能生理上的反应。

成俊这才反应过来，缠绕脑袋的黑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消失。包括这时，在水中舒展开的右手，这只手臂重新纳入了他的掌控。

要是还像一开始那样，被长发裹住脑袋，手掌捂住口鼻，他根本就不会呛水。

身在水中，四周围无处不在的水流，挤压成俊身体的每一寸。想要透过口鼻，耳朵，眼皮，每一个存在的缝隙，进入他的身体。

慌乱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加速死亡。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让情绪平复下来，避免过快的心跳，消耗肺中本就稀少的氧气。

所幸，成俊不是旱鸭子，学过游泳的他，水性不错。

他在水中舒展身体脚踩水花，制止住了身体向水中深处继续坠落的惯性。

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成俊试图通过周围的环境，来判断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入眼的只有一片漆黑，而原本不得其门而入的水流，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正通过这条缝隙，疯狂涌进成俊的眼睛中。

他连忙重新闭上了眼睛。

普通人的肺活量，只够在水中坚持五十秒到一分钟的时间。

学过游泳的人，时间还要更长一些，大概是一分钟到一分三十秒这个时间段。

成俊清楚他所剩的时间并不多，而且由于先前在天台上的遭遇，导致他现在肺中的氧气，远要比平常少得多。所以他的时间，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

当务之急，是得尽快脱离浮出水面，哪怕只有一秒的换气时间，呼吸到的新鲜空气足够让他在水中再坚持一分多钟。否则继续待在水中，只有一个结果，活生生窒息而亡。

成俊双臂划动，推开身前的水流，双脚扑腾着向下踩动，制造出推动身体前行浪花，向着上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