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段低谷过去之后,项目开业,一炮而红,首月,日平均客流2万,堪称奇迹。
因为那段经历太深刻,所以哪怕别的项目都很好,她还是觉得雅城湾河的项目是最成功的。
陈逢时亲自操刀,自己也参与了全过程,那是她学到最多,经历也最深刻的项目。
叶墨珲道,“看来是因为主观因素。”
祝玫觉得这人洞悉人性。
她说,“很多时候所谓的最佳或者最优,都是人的主观评价,不是吗?比如说审美,所谓的最美,有标准吗?”
叶墨珲笑道,“你说的对,主观未必是一个贬义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祝玫道,“人类最大的不同在于人类的思想,而每个人不同的思想,才让这个世界五彩斑斓。”
叶墨珲道,“所以你的回答不是标准答案。”
祝玫说,“所以你的回答也不是正确答案。”
两个人都笑了,而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了些不同。
他们又都移开了目光。
愉快的聊天。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红日一点点,从海平面上升起。
两个人平静地欣赏,祝玫拿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
叶墨珲拍了照,问她如何。
丑的一比。
男人的审美真是让人无从谈起。
祝玫说,“不及目之所及。”
叶墨珲说,“没办法,人眼的分辨率太高了。”
祝玫想,这人倒是挺会自我开解的。
她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挑了几张,让他发给自己。
日出,不过片刻。
可两个人都觉得,不枉费这一番苦等。
回到客房,下楼的时候,叶墨珲对她说了声早安。
而她说了句,“祝安。”
彼此其实是对方人生的过客。
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所以,一个善良的人,对另一个人说:祝安。
此后的四天行程,祝玫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套房里度过的。
没有跳到开场舞,甚至一支舞都没有跳到。
郭小姐全程陪伴陈逢时,而祝玫面观沧海,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海风猛烈,吹散绮思,生活,就像海面上平静的波浪。
而爱情,只是偶尔被风扰动,拍打起的水花。
陈逢时到达新加坡那一晚,没有陪郭小姐去看演唱会。
他并没有与郭茹玲一起出席公开场合的计划。
这代表,郭小姐并不是他钟意的妻子人选。
对于他的婚姻,祝玫从不问。
他来找她,她就陪着他。
仅此而已。
祝玫为陈逢时读了会儿诗集。
难得陈董会点名想听英格兰诗人的诗作,这在中国人听来,真不能算是诗。
也许用拉丁文才能听出韵律感吧。
就像用闽南语念唐诗,才是字字押韵。
陈逢时眯着眼,躺在阳台上,看着新加坡的繁忙港口。
他问,“不想下船去走走吗?”
祝玫道,“给您提包的人还少了?”
陈逢时嗤了一声,他斜靠在沙滩椅上,说,“脖子疼。”
祝玫“哦”了一声说,“那你去SPA馆找个技师推拿一下。”
陈逢时说,“他们不知道我哪儿痛。”
祝玫故意叹气道,“船上的技师可比我技术好。”
陈逢时说,“我怕他们谋害我。”
祝玫说,“你又不是嘉靖皇帝。”
陈逢时笑了一声。
他就是喜欢同她说话。
他说,“精油都带来了,不要浪费。”
祝玫“额”了一声道,“有备无患。”
做了他那么多年助理,她的确习惯了事无巨细站在他的角度考虑。
但其实那真不代表什么。
为他按摩放松肩颈,开了精油灯。
香气弥漫。
陈逢时睡着了。
祝玫坐在沙发上,看着海面平静的波涛。
不能够失去理智就不是爱情?
也许,萍水相逢的人,才是能清醒地旁观。
船从新加坡港离开,回香江。
陈逢时依然陪同着郭会长和一些船上的企业家谈业务。
下船的时候,祝玫独自拖着行李离开。
船上的客人稀稀落落。
她站在鹏城港口的引桥处,回身看向这艘星海号。
脑海中,是红日东升,海面赤红的美景。
其实,人生本来就不需要追寻太多意义。
旅途中若有美好的意外相遇,都可以算作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