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梦随风万里

星海号上,casino的区域不大,三张百家乐牌桌、老虎机等等,意外的是,玩的人不少。

祝玫奇怪道,“不都是来开会的吗?”

叶墨珲耸了耸肩说,“开会多无聊,赌钱才香。”

叶墨珲拉着祝玫,站在一旁,看一张牌桌上,三个人在玩百家乐。

其中一个,身旁陪着两个美女,一把就是20万。

两个人只是看着,他凑在她耳边问,“庄和闲,你押哪个?我出2000,全押庄。”

祝玫说,“压和。”

开牌,这把是庄赢。

叶墨珲啧了一声。

祝玫问,“你不去买筹?”

叶墨珲道,“赢了呀。”

祝玫问,“不是要赢3000吗?”

叶墨珲说,“本金2000,怎么可能赢3000?”

祝玫瞪他。

叶墨珲的手指在她眼前弹了弹道,“想什么呢,十赌九输,天上不会掉馅饼。”

祝玫一挑眉。

叶墨珲没有说下去。

祝玫搓了搓手指道,“你赔给我的呢?”

叶墨珲笑道,“赖账。”

祝玫无语道,“搞了半天你玩我。”

叶墨珲说,“让你开心一下嘛,赌博哪儿有一定赢钱的道理。”

祝玫看向他,忽然觉得,他的眉眼真是好看。

也才明白,他看穿了自己对陈逢时的不舍。

赌博哪有赢钱的道理,高攀一个男人和赌博不也是一回事吗?

哪儿有赢的道理?

但人就是这样,嘴上说得再好,理智也很明白。

可当真的直面真相,失落总是不可避免。

其实在她而言,那种情绪也不过一瞬。

她没有解释,他也不问,两个人继续看着这一场赌局。

这一把,祝玫压闲,叶墨珲压庄,又是庄赢。

祝玫道,“如果你两把都买,现在该有3000了。”

叶墨珲却说,“如果我上桌,这把就不会是庄了,你信么?”

祝玫点了点头。

老板输光了30万,下了桌,又换了人上桌。

叶墨珲问,“吃个自助,然后喝一杯,如何?”

有个饭搭子,倒也不错。

船上不能起明火,自助餐很一般,两个人只是随意吃了点,就去了七楼酒吧。

今晚有舞会。

郭小姐宛若女主人,站在陈逢时身边陪同。

叶墨珲和祝玫并肩走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陈逢时。

可陈逢时在认真和商业伙伴说话,没有留意到两人。

祝玫问,“喝什么?我请。”

叶墨珲道,“你点,我都可以。”

祝玫为他点了一杯干马天尼,而自己只要了一杯Mojito。

叶墨珲看着杯子里的金酒,啧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干马天尼,不过你很懂行,这是适合男人的酒。”

祝玫伸手,要和他换。

叶墨珲却按住了她的手说,“男人的酒当然得男人喝。”

祝玫笑了一声道,“你这是性别歧视,女人怎么就不能喝干马天尼了?”

叶墨珲说,“女人最好连酒都别喝。”

祝玫冲着他笑。

这一笑,海上生花。

舞池里,有乐队开始演出。

陈逢时和郭茹玲跳了开场舞。

叶墨珲看着明暗光影里,祝玫的神情。

祝玫只是专心搅拌着她面前的Mojito。

叶墨珲问,“不去跳一支舞吗?”

祝玫摇了摇头说,“黄金圣斗士,对这种活动没太大兴趣。”

叶墨珲说,“这么巧,我是大龄剩男。”

祝玫打量了他道,“我看你是钻石王老五,女朋友太多,挑不过来的那种。”

叶墨珲说,“我看你也像裙下之臣多不胜数,片叶不沾身的那一类。”

祝玫说了句“离谱”。

叶墨珲说,“刻板印象害死人。”

祝玫笑了。

喝了半杯,她起身,对着他摆了摆手道,“先走了,回去休息会儿,有缘再见。”

叶墨珲这一刻,忽然理解了她对陈逢时的不舍。

人非草木, 这片刻陪伴给他带来的温暖,竟然让他眷恋。

而她转身的刹那,他竟伸了手,想去拉住她。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拍了一下说,“我又不是咸猪。”

祝玫回到套房,坐在阳台上,随手拿了本书,是《叶芝诗集》。

封面都黄了,纸张氧化形成的黄斑,布满在书的侧面。

这书有些年头了,一套三册,是黎沐风高二送她的生日礼物。

花季雨季里,情怀皆是诗意。

最贵的礼物,是她大二那年生日。

黎沐风为了送她一套黄金首饰,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去校外打工兼职了三个月,终于攒了笔钱,买了一条金项链给她。

可也比不上她开网店一周的收入。

傻乎乎的她,说不需要他做那些体力活,只要他陪着自己就好。

他们第一次去旅行,是她付的钱。

他们第一次坐飞机,是她付的钱。

他们第一套校外租住的公寓,是她付的租金。

他们第一套蜗居的房子,是她贷款买的。

那时候不明白自尊心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只一心想着爱他,就应该全身心的付出。

其实,男人都是喜欢付出的。

他们追求的那种成就感,只有在付出里才能得到。

可能最后输得那么彻底,也是因为,之前未曾照顾到他的尊严吧。

那些年,爱情是真的,不懂男人,爱得盲目,也是真的。

祝玫翻开书页,翻到黎沐风为她翻译的那一页。

她抚摸着他遒劲有力的笔触,还是感慨。

她读着年少时喜爱的诗句,才发现,心境早已不复当初。

时光和阅历,改变了一个人的喜好,也改变了她对这个世界的那些纯真看法。

邮轮从鹏城港湾启航,驶向香江。

这一路不长,也看不到深渊般的海洋。

她看着渐渐远离的灯火,躺在沙滩椅上吹着风,忽然不知,这人生要随着潮涌,飘向何方。

梦随风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