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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的汤熬好了。”婢女低头托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榻上的美貌女子已经洗漱过了,正坐在镜台前,描着远山娥黛,抹着妍丽脂粉。
这位正是阮知府的小妾,进门许多年很得宠眷,连有手段、有地位的正妻都给斗的上了吊。而阮知府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所以说,大宅院里总是藏污纳垢,多少腌渍事听听也只能叹息罢了。
小妾并未将碗端起,而是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慢悠悠舀着碗里的汤药,细细地吹散些热气。
这一碗药汤贵的很,十两一碗的紫河车,拿来熬汤补气养血,治虚损甚至不育。这偏方乃是小妾在城隍庙口,遇上一位方士那里求来的。服食近一个月了,整个人顿觉轻松舒畅,而且容颜也越发明艳动人。
—真是诡异。
“老爷呢?”她樱唇浅浅饮了一小口。
婢女仍是低着头,回道:“老爷正在接待客人。”
小妾似乎并不在意,拿出绢帕盖了盖唇上的汤汁,眼角扫到了镜台上的一把梳子。梳子白的发光,却不是玉石材质,更像是木头里惨了什么白色粉末。
婢女静静候在一旁,听到小妾吩咐道:“你来替我梳一梳头发。”
那婢女看起来十七八岁,只是这般好的年华,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一下,两下,三下。
“咚。”那婢女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
阮知府正欲回内院,却看见王知县去而又返的走进来。
“王知县,你?”
话音一半卡在了喉咙里,他惴惴的凝望着踏出来的一道身影。
“下官阮文山,见过侯爷。”他赶紧撩起袍子跪下行礼,稍稍抬起眼角,向王知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