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有起床气的,从前在京城的府里,多半这下要摔枕头的。可在他蹙眉的时候,周玄清已经抱着花斑猫抢先从车内下来,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腰。
再往四周扫了一圈:这吴府看着也就一般家宅修葺,落魄谈不上,就是稍显的冷清些。
吴老是大将军,年俸虽然不是很多,但依着军功也得不少赏赐,加上长子以身殉国,解甲归乡后,也是很得人心的。多数情况下,像孙德仁这种当地官员,时不时还会登门拜访一下。
见周玄清的人影从眼前晃走了,刘晏殊立马清醒了几分。也不看孙德仁一眼,蹙了蹙眉,自顾整了整衣襟,也从车内一步跃下。
这时吴府的下人眼尖,一转头瞅见了孙德仁,赶紧碎步小跑过来道,“夫人命我等守着,知县大人果然亲自来了,实在令吴府蓬荜生辉。”
孙德仁应了声,刚要抬脚又转念一想:不对,侯爷还在此呢。及时止了脚步,回过头来道,“侯爷,您请。”
刘晏殊长腿迈开,领着他们走向吴府的大门。
就在跨门而入的当口,周玄清无意抬眼,就发现匾额上方还悬挂着一个八卦法镜。低头时余光又瞥见门槛内嵌着几枚铜钱。
法镜辟邪,铜钱挡凶煞。没料到这吴府的人,也懂堪舆之术。
略略一思索,周玄清才发现自己慢了一段路,赶紧追上前头的侯爷他们。
近了距离,就听孙德仁正在给刘晏殊讲这吴府的事情。
“吴家夫人乃是亡故长子的内人,吴老身子时好时坏,多亏有这长媳日日照应。说来好像真是孝感动天了,吴老几次身子不适,可睡一觉,隔日照样精神矍铄。。。”
“本侯听说,吴老还有一个儿子,论年纪,也是有妻有儿了。怎么,他们不曾照顾吴老么?”
“那倒不是,哎,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人家里头的事,本官也实在不好多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