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事就跟中邪了似得,好端端的人摔了腿,一到大半夜还开始发迷症了呢,从前可不会这样。女冠你看,要不帮我家老潘做法驱驱邪祟、转转厄运?”
周玄清听完,心中了然个大概。吩咐道,“是不是邪祟尚不能定论,厄运也不是随意好改的。这样,潘嫂子可否帮我准备一盆水,一面铜镜,外加草木灰和一根红绳?”
潘氏连忙应声准备去了。
趁着还有一会的功夫,周玄清开始细细端倪病恹恹的老潘,许是在榻上躺着不动,人也显得清瘦憔悴。
“那日可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她随口一问。
哪知老潘一激动,差点就打翻矮桌边的一壶水。他将壶放稳了才慢慢道,“我想想啊。。。我那日买完了瓦料,就推着车走在街上。推车突然歪了,东西就砸下来。。。可我好像扶住了车,东西最后砸我腿上了?或许是这样吧。。。”
两人沉默一阵,潘氏就拿着东西进来了。
周玄清将草木灰撒在铜镜上,从暗兜取出一张朱砂符印的神符,焚燃后融于水盆中;又将红绳一端结与老潘手指,一段按在铜镜之上,最后单手掐诀念咒。。。
盆里的水原本平静,随着周玄清念咒渐渐起了一圈圈细小的波纹。咒词念完,老潘已经闭了眼。
周玄清手指沿着水盆画了个圈,只见水面化了镜。水镜中现出一段画面:一条路,视线往下移了一点是一把推车,推车之上落着几层瓦片。
继续前行一段路,似乎在某个空地停了一下,镜中画面往左一移,不远处的门楣横梁上,悬着一块学堂字样的匾。
视线回转,在拐角处猛一颠簸,推车歪斜,瓦片倾倒在地。视线又下移,包裹腿的裤料被划破了,露出渗血的皮肉。
试着起身站立,未果,猛地摔倒地上。
忽然,余光瞥见斜刺里闪过一点青色裙边,地上的瓦片就像被风一扫,稳稳落回在推车上。
那人回身,抱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孩童,孩童额角蹭破了皮,那人随手按在伤口处,松开手时伤口已经毫无痕迹。将孩童放下之后,那人才回过脸来: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人神色阴阴晴晴,带着辗转思量之后,一步步靠近蹲下。张口不知说了句什么,吹了口气,视线一晃全然乱了水纹。只听的铜镜碎裂一声,老潘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