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哭,笑,闹腾,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好。
瞧阿滢当真是害怕,傅景麟便抬起阿滢的手,
两人相互握着的手,放在她眼前,让她好好看看,手腕上根本没有什么小蛇,
只是那皓腕上多了一只,像是傍晚余晖下染红天边,外头边缘有着一圈烟霞紫的玉镯,
淡淡的绯色,又有着紫融入其中,同阿滢的人一样,妩媚又艳丽。
“本想着回了庄子,再拿出来,可方才似乎正是时候,”
傅景麟伸手,点着阿滢的手上红紫玉镯,轻轻地转了一圈。
肌肤润白如意,胳膊上放得这么一支品质极好的玉镯,还是极少见的红紫玉,
通透澄明,水头清冽,这只极为罕见的镯子,似天生就适合眼前的人所佩戴。
“你……”阿滢眼里还装着,害怕小蛇而冒出来的青泪,
如今在眼眶里滚动,显得她眼眸倍加的沉静,清亮。
都说玉为人挡灾的,带得越久,便于自身就越合适,
特别品质极好的玉,就算勋贵人家,都不一定能得到,
阿滢瞧着手腕上,这像是把晚霞给截下来一段,放在其中的玉镯,也忍不住地伸手碰了碰。
曾经何时,她也想过,有一只属于她自己的玉,
不管是玉镯子,还是一根玉钗,抑或者是一个小小玉挂坠,
然而就以她在侯府的月钱,连一小块极品的玉都买不起的。
到后来,她能买得起玉了,可她的心思已然也不在这上头,
大概便是,那般的心情,以往先前得不到的,便想着拥有了它会如何得好,
而当伸手就能够得着,也就索然无趣,视线心思也转投其他地方去。
阿滢瞧着手里的玉镯,心里是有些复杂。
用手拨了拨,触地温润,已然染上她气息,变得稍稍带着些许暖意的镯子。
有些事,连她自身都早已忘记了,阿滢突然对现在的自己,有了一些陌生,
再想想,在侯府,在泸州的那段日子,已经渐渐离她远去。
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物,如今放在她眼前,供她只手拿取,
似乎所有好的事,都是迎着她而来,看她心情,想要如何都能行的,
阿滢突然有些害怕,在所有都变得轻而易举时,
她会不会在哪天也变得更加陌生,与她所讨厌的人越发靠近了?
而眼前这个人,似乎把她渐渐丢掉的过去,慢慢地都找了回来,
不是她以往的不堪,而是曾经,那心里所想的美好一点点的,
让她忆起,那个被她甩在身后小小的阿滢,慢慢地追了上来,
她还是阿滢。
阿滢手里拨弄的镯子,只觉得这个镯子,把她与从前阿滢,跟现在的她都连接了起来,
先前心里的害怕跟恐慌,慢慢地消散。
“好看,”阿滢在眼前晃了晃手,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落在玉镯上,
润润的质地像流动的水一般在流动,格外的好看。
“那就好,”傅景麟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
他此次去湖州处理事后,在一处矿产上,意外地发现了这块料子,
拖老师傅起了玉镯,为了赶在阿滢生辰,把镯子送到她的手边来,
阿滢的一句好看,以及嘴边那甜甜的笑意,就已经是足够了。
“去吧,我在这处等着,”
傅景麟帮着阿滢头发顺一顺,把已经空好的篮子,递到她手里。
阿滢已经是等不住及拿过篮子,笑容明媚,一身如烈火的红衣衬得她丰姿冶丽,
在满是蜜桃林当中欢笑,抱着小元时,握着他的手去碰那白白的蘑菇。
一会儿是她娇俏的笑声,一会儿是小元时也玩疯了的,啊啊啊噗噗噗的声,
坐在茅草棚里的傅景麟,即便是看着格外糟心的文书,心里头也没一丝烦躁。
先前来蜜桃林十分,已是过了午时的,
阿滢在蜜桃林当中,跟樱谷几人穿梭,寻了两小筐的鬼伞,
原本还是在这棚子里,再用上一顿晚膳的,
可傅景麟带笑地摇了摇头,牵着阿滢的手慢慢地往下走,
“晚上蛇虫多,”傅景麟解释道。
下去时,晚了一些,在途中天色已经微微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