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敬呈:“年年去看,有什么好看。”
薄敬启撇嘴,“那你说干什么吧。”
薄敬呈想了想,“不如去槐山?”
“槐山?”薄敬启顿了顿,眼神一亮,“去找太子?好哇!他许久未下山,肯定也想热闹热闹!”
薄敬呈:“到时候带些食材过去,支个炉子,吃到天亮也行。”
薄敬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还是五弟考虑周到,那我们今天出发?”
薄敬呈:“不是我们,只有你。”
薄敬启:“什么啊,搞半天你不去?二哥呢?”
薄敬元看了眼薄敬呈,“我……我有事,去不了。”
薄敬启不高兴,“什么嘛,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就去北市看花灯好了。”
薄敬呈脚下一顿,直言道:“三哥,你想去哪儿都无所谓,只有北市不可以。”
薄敬启有些怔愣,片刻后想到什么,微微垂眸,“我知道了,我还是去槐山吧。”
薄敬呈点头,“嗯,去吧。”
薄敬启很快转身,离开的步伐较来时沉重许多。
两人目送薄敬启离开。
薄敬元收回视线,“北市人潮汹涌,你当真要这么做?”
薄敬呈继续往前走,“他既然想出这个风头,便让他出到底。”
薄敬元:“你如何对他我自然不在乎,我说的是百姓,万一牵连无辜……”
薄敬呈打断,“那便牵连无辜。”
【老三傻孩子,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好家伙,老五,你的心真是越来越硬了。】
【他们这打哑谜呢?先是什么杜鹃,再是什么北市,听不懂。】
【一日不见,感觉狗皇帝又老了不少,真好!】
【今天又是祈祷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在老四头上的一天。】
【+1】【+1】【+1】
薄敬元愕然半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着走完台阶,分道扬镳之前,薄敬呈忽然停了下来。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掌长的木盒,转身递给薄敬元。
薄敬元疑惑,“这是?”
薄敬呈:“月底不是你生日?二十而冠,勉强能戴戴。”
薄敬元恍然大悟,笑着接过木盒,里头躺着一支云纹木簪。
簪身光滑,纹路生趣,分明既不华丽也不贵重,薄敬元却蓦然红了眼眶。
合上木盒,薄敬元缓了缓,“多谢。”
薄敬呈已然转身,“要谢就谢小七,东西是他做的,我只是画了个图样。”
少年一身青衣,如山间落了雪的青松,渐行渐远。
……
“噗嗦——”
压在青松上的厚雪骤然滑落一大块,惊动了在窗沿上啄米的小肥鸽。
简陋的碳炉上,发出竹节爆破的一声脆响,炉上吊着的水壶里热气蒸腾。
窗边的男人披着一件毛领外衣,盘腿坐在一团厚褥中间,手执白子,对照着手里的棋谱,斟酌几上的棋路。
门外前坪传来积雪被凌乱踩踏的声音。
很快,正堂的门被人推开,来人大喊,“太子哥!我来找你玩儿了!看看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炕上的人没有抬头,找了个空隙落子,“烧鸡?果子?”
一块半人高的纸袋出现在侧间门口,然后再是抱着袋子的薄敬启,“不对不对,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还有做果子的东西,我想吃你做的烧烤还有元宵!”
薄言抬头,看清门口的场面有片刻惊愕。
但是很快就起身,帮着接过薄敬启带来的东西,“放下,我来收拾,你去烤烤火。”
薄敬启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取下吊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汤。
薄言一边整理食材,一边问,“明天就是元宵节,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薄敬启沉默片刻,没有说实话,“怕你被西北风卷走,我就来了哈哈!”
薄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福贵不在,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在槐山这五年,薄敬启隔上月余总会过来一趟。
或是带给薄言一些衣服和玩物,或是带着食材叫薄言做给他吃,每次来,总免不了说起宫里的事。因此薄言虽然人不在宫中,却对这些年宫里的变动知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