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个月之后,邵寂言口中的天海大师就乘坐扶桑的船抵达了潮城。
彼时已经进入四月,灵隐寺的僧人们正在为田里的事情发愁,他们收集了良稻种,信心满满地种植下去,并且细心地除草浇水,比擦拭佛堂上的佛像还要虔诚认真,可是稻子灌浆之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理想。
这让这些每日辛勤劳作的僧人整日唉声叹气,更加怜悯山脚下的百姓。
要知道,他们收集的稻种都是最好的稻子,就算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也普遍要比山脚下百姓种出来的要多。
这时候的粮食产量很低,田地的水稻种植下去稀稀落落的,像极了中年不济的男人头顶,每亩收上俩的粮食,最多八九十斤,还不到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一户人家吃上十天半个月就没了,如何能够裹腹呢?
因此这时候的农民家中普遍要有很多田地,种的越多,收获的越多,相应的,所需要的劳动力越多,生的孩子越多,吃的粮食也越多……
这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邵寂言想要从粮食产量上缓解食物压力,想法很好,可现实就是那么骨感。
这些僧人毕竟不是植物学家,他们所作所为都是邵寂言提供想法,他们提供操作,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好,自然会有挫败的情感。
就在这时候,潮城县衙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位小兵哭丧着脸告诉邵寂言:“赵小将军让我妈把这位大师带到潮城来,可自从他上船那一天,便开始绝食抗议,非要我们把他送回扶桑,说自己死也要死在扶桑,到今日已有三日滴水未进了!大人,您快劝劝他吧!”
士兵们抬着担架上的老僧人,按照邵寂言的要求将他放在院内的树下,僧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担架上,闭着双眼,眉目低垂。
邵寂言打量着这位高僧,一言不发,并未劝导他用点食物。
然后就去忙自己的时候。
直到日暮西山,邵寂言未提,天海大师也一直没有挪动。
他就那样坐着,好像已经圆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