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疯子上马,要拉方星玉上去,他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叔,没事,我坐我朋友的马。”
闻人仲有些好笑,这人看着面皮薄,倒是一点都不薄,不过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拒绝方星玉,干脆利落地拉他上来,二人共乘一匹。
方星玉对他那叫一个感激啊,一路上嘴巴都没停过,把他自己的老底丢了个底朝天。
他说起自己的身世,他是江州人,父亲也是个做生意的船商,几个月前潮城的震雷书院开始招生,他爹听人说潮城知县邵寂言也会去书院里教书,便想方设法地把他哥给送了进来,想要趁机拉进和邵大人的关系。
如今书院开始上课已经两个多月有余,上次休沐,他哥回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去书院读书,说里面根本不教人好好读书,反而天天玩些奇怪的东西,还要他各种跑步。
方星玉这个哥哥自小体胖,最怕运动,反正不管他爹说什么,他都不肯再来。
方老爹没办法,只好另找他路,然后就想到自己家中的庶子,也就是方星玉。
方星玉这个名字是他娘给起的,他娘是花楼里的女人,被他爹看上了,买回来做了小妾,生下他没多久就药石罔顾,一命呜呼。
临死前只给方星玉留下一个名字,还有一个任劳任怨的疯叔叔。
他这疯叔,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从前他娘在花楼里时,见他冬日在门口快要冻死了,好心让人给他递了一碗热汤,又给他银子看病,这人便一直跟着他娘。
他娘死后,就一直跟着他。
疯叔也不怎么疯,照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星玉虽然在家中不怎么受重视,可好歹也是他爹的儿子,打小没有受过饥饿,他爹还要送他来读书,他自然不会拒绝。
干脆利落地打包自己攒下来的所有银两,带着疯叔离开了家。
估计是为了拉进一下父子关系,临走时他爹还给他一百两银票。
疯叔不爱讲话,方星玉打小就是个话多的,闻人仲擅长聆听,听的时候还会时不时问些问题,这一啄一饮之间,已然把方星玉的经历给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