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血淋淋的，无论她跑到哪里去，那个脏东西都始终跟随在她身后，不肯放过她。

李素素越来越害怕睡觉，丹阳子知道后，想出一个法子，二人同处一室，她睡在里间，丹阳子守在丫鬟睡得外间脚榻上。

每次她做噩梦惊醒，都会看到外面亮起烛火，然后，窗户上会出现丹阳子的影子，轻声问她：“素素，醒了吗？”

若是没醒，他会进来叫醒她，免得她一夜都被噩梦追逐。

这样之后，李素素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少，可她每次回应丹阳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她情不自禁地看着外面的烛火，还有烛火照映的影子。

有这么一个人，在外面默默守护着她。

然后在丹阳子担心她，想要进来时，才会出声说自己已经醒了。

今夜她是特意到山下等丹阳子的，丹阳子这人酒量不行，她酿的那些野葡萄酒，就连她都能喝个七八杯，还不会醉，可丹阳子一杯就能上脸。

害怕丹阳子醉倒在路边，虽说倒在路边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危险，可李素素就是睡不着。

外间的脚榻上没有熟悉的呼吸，做了噩梦也不会有人点亮烛火叫醒她，丹阳子离开发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习惯了有丹阳子的陪伴。

可这样的关系，又能持续多久呢。

她是以什么身份，留在丹阳子身边的呢。

丹阳子如何看他，他身边的朋友，信任的大人，又如何看待她这样的女人的存在呢？

每次这样想下去，李素素都会觉得很冷，身体里的寒意从脚尖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打寒颤，只要狠狠地咬自己一口，才能勉强从那种痛苦中清醒过来。

肚子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怕。

从怕自己生下来的是倭寇，到怕自己生的是别人的孩子。

原来爱，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妄想，让人这么痛苦。

不管将来两个人会走到哪一步，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是那么的接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而在遥远的夜空下，湛蓝的海边，邵寂言带着苏蔓，在海边的月夜下散步。

二人同样光着脚丫，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享受着美好的独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