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民口中的乌堡,是江南一带有钱人世代居住的地方,确实就如同他们所说一座乌堡就像是城镇一般,不过只许家族中的人奴仆和佃户进出,必要时还可以做防御工事。
江南适合种植粮食,自古以来就有江浙熟,天下足的说法,一年三熟,又少有洪灾和干旱,是以每次发生灾荒,都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赶往江南,正因此,那里的有钱人都习惯性建造乌堡以防万一。
许冲笑着摇头:“你把主子想的太有钱了,我告诉们,他就是个穷秀才,连官身都没有,又没爹没娘,家中不过良田数十亩,要不是夫人有些生意头脑,只怕全家和你们这般忍饥挨饿呢!”
许冲先前也以为邵寂言是个富家子弟,才会有这么多闲心多管闲事。
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算是看清楚了,原来邵寂言就是个穷秀才,只不过满腹经纶,财穷才不穷。
他志向远大,又和善亲人。许冲遇到不平之事,用的是武力,可管来管去,也就是管三两家中的不平之事。
邵寂言可就厉害多了,他一个穷秀才,靠着一张嘴,一只手,一杆笔,竟然真的让他养活无数城中百姓,又筹来这么多粮食,救援这些流民。
他说的太过离谱,流民们都不敢信。
“你说他没钱,没钱去哪弄来的这些粮食?人家有钱人真的会给他么?”
他们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可光是听着,就替邵寂言担心,这人怎么做到的?
许冲现在就是天下第一邵吹,他骄傲地挺起胸膛。
“你们也太小看读书人了吧?不过想来也是,你们认识的读书人眼睛长在头顶,一个二个高高在上,只怕是遇到你们也不会打理你们,反而惹人厌恶,他们写的文章你们也不明白,听不懂,不知道他们为谁而写,可我家主子不一样啊!”
“他写的文章你们一听就能够明白什么意思,只因他是为咱们写的,专们骂那些不作为的贪官污吏,还有吃的脑满肠肥的无良商人,我许冲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两个,也就跟着主子学了几天,我读他的诗给你们听听!”
许冲说着,清清嗓子,读出《硕鼠》中流传众多的句子。
这篇文章在城中传播广泛,虽然现在封城,少有人出去,可也听说有些地方已经传播开了。
果然,他一说,就有流民拍着手道:“我听懂了,他是在骂人呢,城里的老爷家中酒肉都堆的臭了,可怜我们在城外饿得白骨片野,果真可恨啊!”
许冲哈哈大笑:“你看,这不就听懂了?”
众人莫名其妙对邵寂言十分敬畏,这人可真是厉害,又有才华,又为他们这些贱民说话,还大着胆子招惹那些有钱人,还有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