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被她吓到了？

苏蔓做了半天心里预设，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甚至不敢睁开太大，生怕看见邵寂言眼中的嫌弃。

可是，她在邵寂言脸色，并没有看见嫌弃的神色。

反而看到了惊艳。

是的，惊艳。

床上被子的花色是苏蔓亲自挑的，淡蓝色绣花，他掀开时，只看见苏蔓侧卧在床榻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脆弱的神色，她眼睛紧紧闭着，长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般，在她一对秀气的眉头下翩翩起舞。

她哭的眼角发红，脸蛋也红红的，床榻上铺满的凝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和淡蓝色的被褥相称，衬得她像是居住在龙宫里的龙女一般。

她耳侧轻薄的鱼翼像是蝉翼一般透明，发丝散乱，皱巴巴地揉在脸侧。

又美丽，又神圣，又脆弱。

像是话本里的妖精，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害怕吗？

可这是苏蔓。

邵寂言几乎是立马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情。

他心爱的娘子，突然变成了鲛人。

邵寂言沉默着，把盖在苏蔓身上的被褥全都掀开，这才发觉，苏蔓的双腿也退化成了鱼尾，流苏一般的鱼尾揉乱在床榻上，腰肢盈盈一握，淡白色的鳞片像是珍珠一般。

“哈？”邵寂言低声笑着，嘴里发出一道气音。

苏蔓咬着下唇，她又开始掉眼泪，掉到床塌上，又是几颗珍珠：“你……你怕了我么？”

她语气里充满了不自信。

邵寂言条件反射般回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哪有相公会这般心大，连自己好好的人类娘子变成一条鱼妖都不会害怕的？

邵寂言确实不怕，他开始担忧这件事带来的后果：“还能变回去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如果苏蔓不能变回去，他就带她找片山林隐居，只有他们二人，绝对不能让世人知晓，除他以外，谁都不行。

苏蔓本来就生的极美，原先她还好奇自己上一世模样一般，这一世怎么会越来越漂亮，可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