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脸上有几分苦涩，“大概是身体太虚了。”

她想要把手从金玲手中抽离，却被金玲笑嘻嘻地抓着，放到自己脸上：“刚好我热着呢，拿你降温岂不是更好？”

她皮肤娇嫩如花，笑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正经女人，可就是让周莹不讨厌。

周莹浅笑着，任由她用自己的手降温。

丁子墨要去乡里，自然要和吴钩镇里结交的狐朋狗友道别，他们在外面翻来覆去地说着苟富贵勿相忘的废话，金玲等得急死了，撇着嘴合上帘子。

嘟囔着：“到底什么时候能走？真是热死老娘了！”

周莹怎么说也是读书人的女儿，从小识字，饶是性子娇纵无比，也从未说出野蛮的脏话。

就是气的要死，骂丁子墨也是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

可金玲却是个骂人极厉害的，她不知为何和隔壁老妇人起了龃龉，两个人隔墙对骂，那些街头俚语全是奔着下三路去的，臊的人脸红。

最后金玲还吵赢了。

她身上像是有着用不完的气力，鲜活的生命力。

她性子急躁，倒是和周莹之前有几分相似。

周莹只好把两只手都递给她，好叫她安静片刻，免得像个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扰她看书。

她默默地诵读佛经，淡色的嘴唇微动，明明穿着锦衣玉服，却像个暮气沉沉的小尼姑。

金玲看了她片刻，不免好奇地凑过去跟她一起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呢？”

“如是观己，于身无所取，于修无所著，于法无所往……”周莹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金玲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可是没读过书的，也不识字，你怎么会认字的？丁子墨教你的吗？”

周莹差点把手中佛经捏皱，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慢慢抚平佛经，低眉顺目道：“我爹是个读书人，是他教会我读书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