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问她：“下面螺蛳多吗？”

心里有点羡慕。

丁家湾靠水，大人孩子基本都会游泳，每年夏天热的时候，男人们都会结伴去大河里游泳，快活极了。

一到这个时候，河边就成了禁忌，家里的女人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拦住家里的女孩，恐吓她：“河里有老妖怪，女孩子去了会被河神拖走的！”

苏月的双胞胎弟弟就能去，她问河神为什么不会把苏平拉下去，换来的就是她奶奶的一巴掌。

总之女孩就是和男孩不一样，女孩不能下河，不能赤膊。

苏月羡慕地看着李念娣，“你下河你娘不管你吗？”

李念娣没空理她，李盼娣抽着鼻涕道：“我姐不下河，我娘就要饿死了！”

这话毫不夸张，她们的娘性格极其温顺，家里醉鬼老爹只要没钱，就会伸手找她要，要不来就打骂她们母女几人。

可李念娣的娘从来没有反抗过，只会带着几个女儿下地干活。

李念娣的三个姐姐每天都要去地里拔草锄地找虫浇水，还要去找野菜，下河放鱼篓，从早忙到晚上，才勉强赚到一家人吃喝的东西，李念娣生下来就没穿过新衣服，全是捡别人不要的。

有些人家生了女儿，不想再要女儿，就会把女孩衣服扔走送人，李念娣她们的衣服就是这样来的。

李念娣听到了苏月和妹妹的对话，依旧没有理她，可心里却觉得苏蔓的这个妹妹可真是讨人厌。

苏月看了一会儿，这才提着猪草回去，再晚回去一会儿估计羊都要饿得不产奶了。

等她前脚刚走，李念娣就捞了条鲫鱼出来，成人巴掌大小，两个妹妹一阵欢呼，这下有肉吃了！

李念娣也很高兴，上岸穿好衣服，提着猪草和罐子里的虫子，匆忙赶去苏蔓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