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寂言并不戳穿她,继续吃起饭来。
见他不说话,苏蔓又问他:“你在屋里写什么?”
每日她来,他都是在房里写写画画,也不嫌烦。
她整日在房里刺绣还觉得烦呢。
邵寂言的手微微停顿,轻咳一阵,“书局要的一些字画。”
这话倒也不假。
苏蔓来了兴致,“那让我也看看。”说着便往他房里去。
邵寂言猛地圈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得坐了下来,“房里有点乱,先别去,等我明日收拾收拾。”
苏蔓却狐疑地看着他,“邵夫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邵寂言避开她探究的眼神,“我怎么会有事瞒着蔓娘,只是那些东西确实杂乱无章,又比较贵重,你若是喜欢,等会我再画与你一张便是。”
苏蔓被他哄的高兴,他都要送她字画了,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好吧,那你继续吃,”苏蔓继续捧着脸,看他吃饭,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道:“邵夫子,你知道麦客吗?”
她对今天见到的人很感兴趣。
邵寂言点头,有些无奈,他素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全都在苏蔓这里破戒了。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做的这么快吗?他们自己家的庄稼有人收吗?给别人家收麦子赚的钱够养活一家人吗?”
苏蔓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邵寂言,满是好奇。
邵寂言还真都知道,他吃掉最后一口饭,随意用凉茶漱口,便带着苏蔓到院内。
随手找了根小树枝,便在地上画了起来。
“各地麦子收割的时间不是完全一致的,从沂川南到沂川北,麦子是渐次成熟的,这些麦客大多是沂川南的人,他们收好自己家的庄稼,便来到北边帮没有能力的人收割,换取酬劳,他们是按照一亩地来收钱的,不管粮食丰收与否,都是一样的价钱,自然要干的快些,干的越快,赚的就越多。”
“明白了吗?”邵寂言抬眼问苏蔓。
她蹲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膝,垂下的发髻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不住地摇晃,“我听懂了,原来是因为麦子成熟的时间不一样呀,邵夫子你怎么知道的?”
邵寂言忍住想去揉她头发的欲望,放下树枝,慵懒地向后靠在门上,“我十六七岁出门游学,自然是见过的。”
游学,听着好厉害。
她走过最远的路,便是从干娘那边回到苏家,可惜一路跟镖,为了避嫌,也很少出马车。
“你游学时都做了什么?”苏蔓对邵寂言满是好奇,越接近他便越觉得他这个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