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远离了苏家,走到去邵寂言家的小路上,路两边是两条清水小河,竹林掩映,树木森森。
“蔓娘,你生气了?”邵寂言好不容易才追上苏蔓,和她并排走着,弯腰去看她的神情。
苏蔓确实生气了,她瞪他,“你怎的不和我商量一下再去?”
邵寂言愣了,这事还有和女孩子商量的?他不知道,清俊的脸庞浮了些臊意,“这…我也不知。”
按理说,这事应该是有双方父母来操持的。
邵寂言问过他叔叔,他叔叔不愿来。
“我是说聘礼!”苏蔓气呼呼地嘟着嘴,伸出食指点他胸膛,“你说,你哪来的银钱?你不是连病都看不起吗?”
她狐疑地看着邵夫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哪里弄到这么多钱。
有钱还不知道给自己看病,不知道把家里房子修整修整,难道他喜欢受虐?
邵寂言只是抿着唇羞涩地笑,他比苏蔓高了大半尺,苏蔓刚到他胸前,便是凶悍起来,在他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她粉嘟嘟的脸颊,像个小兔子。
“蔓娘不必忧心,我只是将家中藏书卖了一些。”他说了实话。
苏蔓是见过他那一箱子藏书的,瞒也瞒不过去。
苏蔓眼睛慢慢地瞪圆了,邵寂言能看清她的瞳色,还有她眼中的自己。
她不敢置信,“你把书给卖了?”
“嗯,”邵寂言点头,潇洒地笑着,安慰她道:“那些书我都熟记于心,以后再抄便是。”
“蔓娘,你比书重要。”邵寂言双手束在身后,微微躬身,脸离她很近。
他五官深邃,剑眉星目,因为身体太过瘦弱,下颌骨清晰凌厉,凑的近了,苏蔓甚至能看见他下巴上暗青的胡茬。
她低下脸,咬着唇,暗道自己罪过。
邵夫子病得如此眼中,也从未想过要卖书求生。
可她欺他骗他,让他娶她,他便把书都给卖了。
她真是个坏人。
苏蔓委屈地流下泪来,她和丁子墨苏软还有苏家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骗人的豺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