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盏这才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的语气倒是平静,只是一双眼,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反倒叫金盏盏移开了目光。
他表面不为所动,可是手指骨节已经不知何时,开始泛白。
他从前就是这副模样,倒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但是除了年少之时,后面她与他所说的话,屈指可数。
“时候不早了,兄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可是面对眼前的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裴允行以为,金盏盏许早已经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
可是看见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他恍惚间又觉得,似乎都是他的错觉。
书房里的气息逐渐弱了下来,裴允行看着眼前人的变化,连眼神中的一丝变化也不肯错过。
他当初并未归家。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得知金盏盏与沈堇之人之间定亲的事。
他并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金盏盏,自从那一次,金盏盏好多时候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想要问。
也问不出来什么。
好不容易找了个时机去问。
那时金盏盏只是看着他,她语气倒是无比的坚定。
“父亲总不会看错人的。”
一句话几乎粉碎了,他心中所有的期盼。
“如今就连父亲也觉得,他看错了人,不知你心中又是如何想?”
裴允行前逼近一步,本属于他身上清新的檀香越发的清楚明晰。
香味似乎与寺庙里面悲悯众人的神佛如出一辙,可是偏偏也是拥有着这样香味的人,满是鲜血的站在眼前。
不可否用。
他这么多年过下来的确很难,也算得上是绝处逢生。
可是。
场景仿佛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如今想起来似乎都能够想得到脖子上那双冰凉的双手。
她那时是差点死在裴允行手上的。
她那时候年纪小,刻在骨子里的害怕,从来都不会差,哪怕重生来一遍,那样的场景依旧深深的烙印。
“女子出嫁从夫,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什么不满,兄长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步步高升了,听夫君所说,你不日又要高升了。”
“你我作为兄妹,从未说过一句恭喜。”
金盏盏不敢直视裴允行,可是一个吐出来的字全都清楚明晰,一个一个落在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