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恒郇也注意到他慌张不安的模样,原本别扭的神色顿时有了底气,然后伸出手,不管桑一安推脱的拒绝,然后一把将他拉进去。
结果,没几秒,严恒郇脸色爆红看到里面陈列的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工具,然后恼羞成怒的走了出来,桑一安跟在后面,脑袋垂下耳垂蒙上一层粉黛色。
严恒郇却受不了恶狠狠地转身对低着头的桑一安说:“这些人类真无耻,流氓,肮脏。”
他越说越气,耳垂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可桑一安却想到那店铺里的东西,整个人羞耻的都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认为他们人类太无耻了是吧?”严恒郇见他不说话,于是他抬眸就问桑一安。
“嗯嗯。”他能说什么,此刻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严恒郇却觉得他太敷衍了。
说话有气无力的,于是他突然诡异的想,他这个小弟刚刚进去的时候,脸红心跳的,出来也不怎么说话,难不成他有这种特殊爱好。
想到这里严恒郇诡异的咳了起来,算了,自己的小弟,他有这种特殊爱好,那他就宠一下他。
谁叫他,是个称职的老大。
越想越有道理的严恒郇大手一挥,指了指那店铺,神色别扭地说:“如果你喜欢的,你可以进去挑一些喜欢的。”
原本垂下头,都不说话的桑一安听到这句话,雪白的脖颈霎时间泛上红晕。
严恒郇还以为只是戳中了自己小弟的心事,于是托着下颌说:“那你要不要……”
他还没有说完,桑一安抬头受不了的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自己回去了。
留下严恒郇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而在此时,地面突然凝聚一团黑气,倏然有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走过来见到严恒郇,立马开口:“鬼王大人,最近刘家和王家已经在调查王的踪迹,两家人已经派人去跟辛家联系了。“
黑袍男人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接着说:“明天南市那边在举行招魂阵法,想要召唤鬼界其他鬼怪进入人间,我这边已经安排手底下的小鬼过去了。”
严恒郇在听到他属下的禀告,听完后便抬手,示意知道了。
黑袍男人见状,声音迟缓了了一下,想到昨日他得到的消息。
“鬼王大人,昨夜动静闹得挺大的,要不要搬到属下这边来住,毕竟鬼王大人你刚刚进入人间,力量都被削弱了很多,需要休养,属下的住所可是京州有名的墓地,阴气很重特别适合大人你来。”
黑袍男人低着头说完这句话,语气恭敬。
可严恒郇却只是高傲的笑了笑:“去了坟墓才更容易被那群老不死的找到,还不如先呆在这里,他们肯定以为本王被发现了,已经躲在别的地方去了。”
“那鬼王大人,据说你身边跟着一位实力低等的小鬼,要不要属下换一个实力雄厚的大鬼过来。”
“你是觉得本王需要别人的保护。”严恒郇唇角下压,眉眼间非常不爽,眼眸瞥向他的时候没有往日的嫌恶高傲,有的只是黑潭无尽的黑水,死气沉沉,压抑的后背升起了冷汗。
而黑袍男人听到这句话,吓得脑袋垂的更低,声音也带上了惊惧,“请鬼王大人恕罪,属下错了。”
严恒郇闻言,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眼眸瞥向那间白日隐蔽在角落的店铺,“去挑几个出来,送到本王现在住的地方。”
黑袍男人立马应声,可是当他看到那店铺名字的名字,脚步停住,脸色不自然的望向严恒郇。
“鬼王大人,这是要给谁用?”黑袍男人看着店铺,感觉自己脚被灌了泥土,走不动。
而严恒郇却理所应当地说:“就是近日跟在我身边的那只小鬼喜欢的,你那脸色不会以为是给你用的吧?”
被鬼王怀疑的目光扫视,黑袍男人立马收敛了刚刚复杂的神色,十分正经地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鬼王大人你手底下的那只小鬼真会玩。”
“几个的话,会不会不够那只小鬼用,要不我多挑点。”黑袍男人觉得那只小鬼肯定在鬼王大人,意义不凡。
意义不凡——要不讨好一下那只小鬼。
为了在鬼王面前刮目相看,以后回鬼界说不定还能谋一官半职,于是黑袍男人就出了这个馊主意。
而严恒郇思索了一下,反正东西也不嫌多,那就多给那只小鬼一点,说不定等下他收到后,就会愧疚自己刚刚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严恒郇越想越在理,于是屈尊降贵的抬了抬下颌,示意那黑袍男人,“你说的也对,那就多挑点。”
黑袍男人激动的应声,然后就准备进去去挑。
结果刚动一下,却被严恒郇喊住,黑袍男人按耐激动的神色,低着头问:“鬼王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已经很久没来人间,已经五百年了,辛家居然到现在还存在,你去调查一下,辛彧。”
严恒郇说到最后一句话的,眼眸迸发一丝冷意,然后转瞬又恢复往日不耐烦的样子,“快点去调查。”
得到鬼王的命令,黑袍男人立马匆匆的离开,但是离开之前还不忘进去店铺搜刮的几个。
而等到店铺主人第二天发现售货机少了几件情.趣工具后,以为遭罪的老板,立马调出监控。
结果一看,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个不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难不成,见多识广的老板打了一个冷颤,嘴里喃喃自语:“不会是鬼偷得吧?”
“现在的鬼都玩的这么野吗?”
想到这里的老板立马坐不住了,转身掀开黑色布帘走了进去,手写书信一封给昔日的好友,前面问候对方身体安康,后面就进入正题。
将这一切事情开头和末尾都一并告知,写完后的店铺老板,满意的看着这封信,然后就让托人转交了给对方。
而接到这封信的一个中年男人,只是单纯以为是好友之间的寒暄,结果看到末尾后,他气的脸色难看,重重的将信件放在桌面上,重重的力道一拍。
而坐在底下的的辛辞,听到动静就抬眸望去,见父亲气的以往沉稳的风度都没有。
辛辞慢慢伸手将旁边的描梅的白瓷茶壶端起,然后慢慢地问起来:“父亲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辛父冷哼一声:“还不是交友不慎,当年他背弃了驱鬼师,当了什么店铺老板,现在出了事情,就想让我帮忙,当我那么好心。”
“是刘叔叔吗?我记得他当时跟父亲交情很深,只不过出了那档子,自愿舍弃一身修为,甘为普通人。”辛辞声音很冷淡,就像白瓷盘中的一提青提,清清冷冷。
“呵,别提当年的事情,要不是他惹怒了“那位”,还好我求情,才让他活了下来。”
提到那位的时候,辛辞手指落在茶壶上一滞,眉头皱起。
而辛父却意识自己说太多话了,怕被“那位”听到,于是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你遇到一个小鬼,看起来对方修为颇深,居然能成你手里逃开。”
提到那个小鬼,辛辞神色一冷,似乎又想起那只小鬼,实力弱的不行,总爱干那些不耻的行事。
想到这里的辛辞,似乎又能想到那个湿漉漉的触觉,原本一向薄情矜贵的他,此刻流露了恼怒。
“父亲你放心,那只小鬼迟早会被我抓住,送他入黄泉路。”
辛父也只是随便问问,结果就看到自己出色的儿子战意十足,也不知道那个小鬼到底怎么惹到了他。
而辛辞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那满身的寒意,让辛父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然后只见辛辞转身就要去辛家的练功房,而守在外面的家仆立马迎上他们辛家这一代最出色的辛少爷。
只不过当他们路过祠堂,辛辞闻到里面的檀香味,经年累月每每路过总能沾染几分,连续三五天都洗不掉这个味道。
“少爷,你怎么不走了。”
“好久没有拜见列祖列宗。”辛辞想到父亲刚刚说的话,而“那位”也一年如数年一直在这祠堂,拜佛求经。
而至于那位刘叔叔,他曾印象深刻,那位刘叔叔只是无意见到“那位”怀里的画卷,所以才被责罚,最后选择断掉修为,换取普通人才能活下来。
他唇角抿成直线,想到那张画,虽然很好奇,但是知道什么不该做,于是当他继续恢复步伐,正往前面走,结果没想到里面切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进来。”
无数次,他路过还有其他家族的人路过,里面的人都没有让他进去,怎么这次突然喊他。
辛辞迟疑了一下,但是面上却依旧那样清冷,抬脚走了进去。
因为进来祠堂都有规矩,先要跪拜再祭拜列祖列宗,于是辛辞先走到祠堂正堂,然后恭敬的拜了一下列祖列宗,将香火点燃,不过一会就云雾缭绕。
燃完后,坐在祠堂最深处的人,再度出声:“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人。”
辛辞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地说:“辛先生,我最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只是遇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小鬼而已。
但是辛辞却没有说。
而隔着竹帘,辛辞坐在蒲团上,看不见竹帘对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只是透过缝隙,只能看到一只布满伤痕淤青的手腕缠着一串佛珠,而那只手正紧紧握着一个画卷,而画卷……
他还没有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却问他,“那鬼呢?”
里面的人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却仿佛能穿透一切,隔着那竹帘,沉声问道。
辛辞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有片刻停滞,但身为这一代最优秀的驱鬼师,他不卑不亢地说:“我这几日已经准备将他捉拿回辛家。”
“那到时候,将那只小鬼送到我面前。”那声音的主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
而辛辞却注意到他好像在打开手里的画卷,辛辞冷清的眼眸也随意瞥了一眼。
就那一眼,那殊色的美貌,让辛辞内心一滞,怎么那么熟悉。
可是下一秒,那人察觉他的视线,心情不悦,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挥,就将他击个重伤,扔在了外面。
“下次,将人带到我面前。”
这句话说完,辛辞就看到眼前的的祠堂门一关,好像隔离尘世般。
候在旁边的家仆,没想到见到辛少爷居然惹的里面的人生气了,而且当注意到辛少爷唇角流出一道鲜血后,家仆顿时慌张了起来。
刚要大叫起来,却被辛辞用了一个“噤声”的手段,封住了嘴巴。
然后就见辛辞自己站了起来,刚刚那道鲜血也好像看错了一样,消失不见。
辛辞冷着脸,转身走出辛家的时候,家仆看到了少爷的眉眼紧皱,可表面却依旧看起来是这一代最杰出,辛家最优秀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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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桑一安觉得严恒郇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他怎么会喜欢那个东西,越想越生气,可是想到对方的力量,他又泄气了。
谁让人家现在是他上司,还是一个鬼王,如果跟他置气,是不是会惹怒对方。
而且刚刚他还不告而别的跑了,那他岂不是更生气。
这样想的桑一安也就不在外面继续逛了,灰溜溜的回去,就看到严恒郇居然很早就回来了。
而且看他样子好像跟平常没有不一样,桑一安惴惴不安的想着,然后声音很轻,不是细听,完全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老大,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