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峙眼下乌黑地来到梅香苑。
看到晚棠在洗漱,他也不让人通传,就候在门边安静看着。可怜巴巴的,没有往日里威风。
晚棠坐下正要梳妆,萧峙轻手轻脚地挥退絮儿,主动帮晚棠梳头。长长的青丝如瀑布一般在他手心倾泻而下,他摩挲片刻,万语千言汇聚在喉咙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晚棠从铜镜里看到萧峙,冲着铜镜里的他微微一笑:“何须侯爷动手?还是让絮儿来吧。”
“棠棠,我昨晚和苏氏没发生什么……”他事无巨细,把昨晚演练了一夜的过程详尽道出。
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只阐述了过程,末尾还总结了过错,又深刻检讨一番。
晚棠听得愣神,良久才从铜镜里看到他眼巴巴的期待。
渴望她做出回应的期待。
其实萧峙昨晚的解释,她都听到了。萧峙来梅香苑之前,她也睡不着。
不用膳是真的没胃口,缝制新衣则是为了让萧峙内疚。
他在那边和新姨娘“打情骂俏”,她这个旧人还惦念着给他做新衣,但凡有点儿良心,他都会内疚。
事实如她所料,萧峙确实很内疚。
昨晚听他解释完,她便安心睡了,只是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不想搭理他。
她不想那么快就表现得很豁达,棠园里那种酒后吃味的放纵,有过一次便足矣。她不会钻进情情爱爱的死胡同里,庸人自扰。
萧峙盯着铜镜里的她看了许久,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良久,铜镜里那张俏脸嫣然一笑:“侯爷不必解释这么多,苏姨娘是陛下所赏,侯爷理应厚待。”
“棠棠。”萧峙一颗心都攥紧,说不出的难受。
他就知道,她又把刚刚袒露的感情收回去了。
晚棠站起身,笑盈盈转过去:“侯爷快去用膳吧,莫耽误了去卫所的时辰。”
“棠棠……”
“侯爷放心,我不会与苏姨娘拈酸吃醋。她刚来侯府不熟悉,我会让人照料好她,不让您在陛下跟前犯难。”一言一行,已是正妻风范。
但这不是萧峙想要的:“棠棠,我错了。解决蜂蝶是我应该做的事,并非想让你拈酸吃醋。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在她那里逗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