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泽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和愤怒:“你把刚才的话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一个问题都不会回答!”
还演是吧?
孙组长拿起笔,假装在纸上记录了两笔,然后道:“接下来的问题你不用回答,我提出几个假设,你听着就行。”
“第一个假设,你指使冯磊把季听关在冷库里,并在开门的把手上捆上带锁的铁链。”孙组长从资料上抬起视线,看向季世泽:“接近零下30°的温度,季听穿的也不是专业御寒的衣服,两个小时的时间,在缺氧和极寒的条件下,足以让他失去生命。”
“要找到一个废弃且有冷库的屠宰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你一开始就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而在这个过程中你把自己隐藏得非常好,包括跟冯磊联系和给他的银行卡上转账,你都会确保任何方法都查不出有关你的痕迹。”
季世泽眸光森冷地看着他,甚至带着一股憎恨:“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们没查到,就想用这种假设的手段来诈供吗?”
“那我现在就不假设了,就当是一起讨论问题。”孙组长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个主谋既然想置季听于死地,那肯定要确保他无法从那个冷库逃出来,但问题是,季听在警方到达之前就自救成功了。”
孙组长身体微微前倾,神情间带着明显的困惑,仿佛真的是找季世泽答疑解惑一般:“你觉得纰漏会不会是出在那个冯磊身上?比如他没有捆上那个锁链,又或者他只是弄晕了季听,最后却没狠下心来关上冷库的门?”
“嗯……心软这种事吧,有再一就有再二。既然他已经违背了主谋的命令,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自杀之前跟季听透露点什么,再比如他怕主谋不兑现承诺,将一些保存的证据提前交给了自己的亲属?”
坐在一旁的书记员听到这里,默默垂下了视线。
好家伙,孙组长不愧是审问组的头子,几句话能让人的心理防线崩得一塌糊涂。就算季世泽这会儿还没崩,也绝对会在惴惴不安中开始疑神疑鬼。
事实是冯磊不仅关上了冷库的门,还捆上了锁链,但万分幸运的是季听非常了解那个冷库的构造,在拧开安全装置后,把门锁的锁芯抽了出来。锁链捆得再多有什么用,锁芯没有了,门把手失去固定自然而然也就掉下去了。
季听完全是凭自己的知识和毅力成功自救的,那个冯磊从头到尾就没心软过一点,压根就没想让季听活。
可这一切她清楚,孙组长更清楚,但坐在他们对面的季世泽估计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面对孙组长的‘友好’讨论,季世泽始终一言不发,但眉眼间的沉怒明显比进来时真切了几分。
孙组长见状,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妨再跟你多透露一点,我一开始跟你提到的那个关键人证,就出现在我上面的话里。季世泽,你猜猜看,这个人到底是季听还是冯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