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他在酒馆门口和两位老人道别,看着两位老人离开的背影,他心中竟生出一丝疲惫。
阿信挂了电话,走入一条小巷,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在国外遇到小偷并不是稀罕事,他将画筒调到胸前,用手护住,对身后拿着刀子的小偷说:“钱给你,画不行。”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钱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递给对方。
对方拿了钱,还是盯着他手里的画筒。
他只得再次解释:“画不值钱。”
对方看他很在意那个画筒,一定要去抢过来,两人在窄巷中搏斗起来,阿信的眼镜在打斗中被甩飞,手臂也被划了两道,外套袖子被划出两道口子,边缘很快染了血。
眼镜被打落后,阿信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因为巷子里本来就黑,此刻他眼前几乎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远方的一点点光亮。
他捂着画筒,扶着墙,循着那一点点光亮的方向跑,一边喊救命。
他最怕黑,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就是怕半夜突然醒来,睁开眼要面对短暂的黑暗,所以即使开着灯入睡难度增加很多,也还是要整夜开着灯。
此刻,他从未有过的无助,他一边往那点光亮逃,一边掏出手机,以防万一按下录音键:“小青,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前方就是大路了,忽然他被拽回去,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将画筒保护在身下,手机也在刚才的动作中被甩飞。
小偷用力去抢他手里的画筒,他拼尽全力将画筒护在身下,嘴里一直喊“help”,有路人经过,看见这一幕,大叫警察。
小偷在仓皇之中捡起他的手机,逃入黑暗之中。
等警察赶来时,小偷已经不见了。
他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漆黑一片的天空。
“先生?先生?”
半个小时后,他做完笔录,抱着画筒,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眼镜找回来了,只是镜片被踩碎,裂开了很多纹路,警察局门口一对东方面孔的年轻人经过,二人说的是熟悉的中文。
阿信忽然踉跄着步子走出去,叫住那对青年男女:“不好意思啊,请问你们是中国人吗?”
两人看看阿信,见他手臂上缠着纱布,浑身狼狈,问道:“是啊,怎么了?”
阿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