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轻柔的言阙，让失了心智的言阙也心头一颤。多年前似乎也有个女子这般轻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只是他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那年江南，那年烟雨。

两人在杨柳依依下交换姓名，那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歪着头轻声道：“言阙。”

言阙停下脚步，他的意识依旧是混沌的，但是他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响起告诉他，面前这个女子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他绝对不可以伤害她半分。

见言阙身形突然停住，周厉眼眸一冷。二胡之声变得急促而又猛烈，言阙方才清明了几分的眼眸又开始充血混沌。他提着剑身形有几分机械僵硬地向着凌若雪而来，眼看距离凌若雪已经很近了，但是她却半步不退。

一下秒言阙直接抬剑，剑尖在距离凌若雪喉咙半寸的地方停下来。

君无道眉头动了动，凌若雪却道：“没事，不用管。”这话乃是对君无道说的。

二胡之声依然急促，言阙向前于是那半寸的距离也消失了。

冰冷的剑尖抵在凌若雪的喉咙上，雪白的脖颈瞬间流出殷红的血液。一滴滴像是落梅一般低落在已经破损的嫁衣之上。

“阿言，是我，我是阿雪。”凌若雪的声音很是轻柔，带着几分呜咽的破碎感。她湿红的眼眸看向言阙，纤长的睫毛只是轻微一抖动一滴热泪便落在了冰冷的剑身之上。

“阿言，你要杀了我吗？”凌若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和委屈，但是她的身形却站得很直，即便是剑尖已经伤了她的喉咙，她依然没有向后半寸，因为她坚信就算是失了神志，她的阿言也不会真的杀她。

听到女子的话，言阙的心猛然一痛，他好像伤害了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他又回到了那年夜晚，母亲被父亲长剑贯穿时。母亲的脸上没有憎恨没有哀怨，只有不舍与叹息。

下一面他的视角又从年幼的他转换成了失去神志的父亲，他面容狰狞地将剑往面前女子的身体之中捅去，长剑刺入肉体发出一声“噗。”

他睫毛颤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是言阙还是那个死了心智杀死自己最爱的父亲？

就在此时，被长剑贯穿身体的女子。突然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女子眼眸虽然含泪，但是没有仇恨和哀怨，而她的嘴角竟然含着几分笑意，只是轻轻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