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君寒回来的时候,屋内黑洞洞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压抑人心的凉意。
门口的烟雨欲言又止,最后也只给了聂君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迈过门槛,挥手将门关上。
慕云卿呆呆的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壶凉透的清酒,酒香也变的刺鼻了。
她听到动静,慢慢的抬起头,木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放过太子?”
聂君寒嘴唇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想放过太子,而是太子将一切罪责全部推给了聂荣关。
聂荣关当即被皇帝贬为庶人,现在已经在发配边疆的路上了。
而他就算明知道太皇太后会中毒,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不然一个郡王如何有本事控制整个太医院?
但仅凭这点微不足道的猜测,他若是敢当着父皇的面直指太子为了孟德军的军权而谋害太皇太后,这只会让太子反咬一口。
届时,他不仅没办法搬倒太子,还会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他是七王府的主子,?是整个孟德军的支柱,一旦他倒下了,七王府的人活不成,孟德军的军官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这便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可几乎已经被复仇的怒火淹没的慕云卿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更深一层,亦或是,实际她有更好的办法左右逢源,将太子斩草除根。
可聂君寒却说让她信任他!
她信任了,可之后呢?之后他给了她一个什么结果?
慕云卿冷哼一声,她将壶中的冷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血色也随着这股冰寒流入喉中而渐渐退去。
她用同样清冷的声音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聂君寒,你我到底是要殊途同归的!”
聂君寒眼底一抹痛色,他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慕云卿,将人硬生生带入怀中。
她没有挣扎。
他贴在她的耳边难过的说道:“云卿,我首先是临华国的七王爷,你懂吗?”
慕云卿仰起头,她起初是沉默的,最后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反问一句,“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排到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