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的人个个都像吸血的鬼。

温姝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据他所知,公主并没有什么妹妹。

隆裕的话题突然转到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上,“本宫当日审问过引路的宫侍,确实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想办法让本宫消气,本宫就处置了那人。”

温姝讶然,“殿下还没有消气?”

隆裕眨了眨眼睛,“过几日便是本宫的生辰,你若是能送上讨我欢喜的礼物,我便替你处置了他。”

公主见惯了奇珍异宝,温姝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公主的生辰在重阳。

那一日长公主府中来了许多贵人。歌舞白日升平,宫灯彻夜点起,流水的宴一席又一席。

陛下,德亲王,太子,德亲王世子,易家的人,林家的人以及诸二品以上的官家女眷皆有人来。只有驸马爷未至。

温姝如今声名狼藉,往日与他相处的同僚皆等着看他的笑话。

如果不是陛下偏宠长公主,温姝所为哪里能保住性命。

如今没了官身,又沦为公主的奴隶,与公主的其余面首一同跪在两侧服侍着,脚踝处裸着雪白的袜和雪白的肤。身着艳服,在一众面首之中明亮如皓月,让人泠泠不敢指摘。细白的手中端着宝石蓝的酒杯,心无旁骛地为公主斟酒。

诸多官员常见他时候穿着官袍,如今换下了官袍,胭脂红的华裳穿在身上,暗色的丝线勾勒出细瘦的腰肢,金色的梅花在腰肢上盛开,一双双落井下石的眼睛看过来,仿佛将那道纤瘦的影子扎出来破洞。

易家的人知道一些内情,自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祁睿盯着温姝的眼神仿佛要活活将人生吞,直到祁康提醒了他这才收敛住了神色。

祁睿这辈子都不曾在谁身上栽过跟头。

温姝所作所为之于他是背叛,尽管温姝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林奉儒看着此刻艳色逼人的温姝,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日几近癫狂的狼狈少年。

他看着这个孩子经历一切走到这一步,终于自己毁灭了自己。

那不是温姝,那只是一具精致的傀儡,一具不会流泪的皮囊。

是什么还在支撑着让他以这副模样苟且偷生地活着?

用一张哭泣的脸挽着甜蜜的笑意来讨取别人的欢心。

心脏处传来微微的钝痛,世俗的枷锁再也无法束缚住他日夜的念想。

林奉儒饮着华宴上的美酒,入口苦涩而无味。

他想救他。

却不知道如何救,怎么救。

祁凛州将下座的情形收入眼中,隆裕的位置在他左侧下首位,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那孩子红色的袍摆。

昌巳立在身后道,“陛下,看起来公主待温侍郎不错。”

祁凛州摇头,”昌巳慎言,他现在已经不是侍郎了。“

只是一个比面首更不堪的奴隶。

昌巳垂眸道,”是,奴才失言了。“

祁凛州目光落在隆裕身上,距离宫变已经十几年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