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扶着石壁呕吐起来。
像是要连肠胃一起呕出口腔。
他从雨夜的地狱中爬出来,一刀一刀经历剐肉之刑。
他努力站直让自己看起来体面,还没有察觉自己的额头一片滚烫,眼前是重重叠叠的虚影。
因为这张脸他被当成了倚门卖笑的妓女。
他的马背上驮着嫖资。
而这嫖资却成了他菲薄可怜的唯一希望。
那朵来自扬州的桑花茕茕盛开在腐败的心脏,于是这颗心脏才不至于四分五裂。
天光乍亮,这漫长的十二个时辰终有尽头。
尽头的荣膺总与耻辱相伴而生。
第四十五章
易钊手中打了不少猎物。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头筹胜券在握。
昨夜天降骤雨,易钊在茂林中迷失方向,许久才从山坳中行出。
此时易钊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已经三三两两能看到前方的同僚。
身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易钊回头看去,见一匹棕色的马驮着猎物,一黑发少年伏在猎物身上,肩上披着陈司礼的外氅。
棕马识途,能走到此地并非缘自它主人的意志。
它的主人已经昏迷不知多久。
易钊拦下了棕马将马背上的人翻了过来,露出一张白津津的面颊。
果然是温姝。
易钊挑眉,温姝为何会身上披着陈司礼的外衣昏迷不醒出现在此处?
易钊将温姝从棕马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易钊将温姝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温姝的棕马一路跟着易钊的红马竟也不离不弃。
易钊鼻尖嗅到了一些味道。
他是男人,知道这味道代表了什么。
陈司礼干的?
易钊蹙眉。
易欢与陈司礼向来一丘之貉,焦不离孟,温姝的事里头易欢又参与了几分?
易欢与陈司礼动了太子的人。
易钊慢不经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