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修准备帮他摘,可温晏拦住他,“诶呀不要摘,让它好好盛开。”
霍时修笑道:“听晏晏的。”
循着花圃往前走,温晏正赏着花,耳边却传来窃窃私语声,貌似离这里不远,听着也很耳熟。
“嘘!”温晏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霍时修屏声静气地听。
霍时修便停下来,以免温晏轮椅的转动声惊扰了前面的两人。
是霍蕲和他的妻子李沅亭。
“亭儿,你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哪里早了?我还嫌迟,贵妃娘娘跟我说,太子的病怕是好不了了,太子若是没了,霍家的靠山也没了,现在齐王已经把野心摆在明面上,我们再不行动,难道要等到他登上皇位,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可是爹说了,齐王——”
“你怎么这般没有主见?和你大哥一个样,可是你大哥再不济也是兵部尚书,重权在握,而你现在还只是礼部侍郎,低一品就是低人一等,我知道,爹想让你再历练几年,去接曹尚书的位子,可是昨晚霍时修已经抢了你的风头,今年的万寿节,你就不该让给霍时修来做。”
“后面的事谁能想到?”
“想不到?可这分明是他们的计谋!你看不出来他和齐王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剑舞不过是幌子,将军之位和兵权才是目的。”
温晏听得耳朵嗡嗡的,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见,可连在一起却变成那么可怕的言语。波诡云谲的政局是温晏未曾踏足的禁区,他光是听了听,都觉得可怕。
“哥哥,他们说你和齐王勾结。”他讷讷地问。
霍时修在温晏身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认真道:“晏晏,你相信我吗?”
漆黑的夜衬得霍时修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温晏也握住霍时修的手,点头道:“相信,我只是怕哥哥会慢慢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霍时修将额头抵在温晏的膝头,沉默许久,他抬起头说:“有晏晏在,我就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温晏弯起嘴角。
“晏晏,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听到的那些勾结与野心,霍时修如同被撕开了遮羞布,一切都是那么不堪,谁可以看,但他不愿让温晏看见,他宁愿温晏还像以前那样觉得他是登徒浪子,也不希望他在温晏那里变成一个城府深沉工于心计的人。
“没有,我相信哥哥,”温晏摇头,他捧着霍时修的手,晃了晃,“我不想听了,我们悄悄走吧。”
“好。”
不远处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霍时修和温晏,他们还在说万寿节的事,霍蕲仍不愿相信霍时修投靠齐王之事,对于李沅亭的提议,他也不愿采纳。
李沅亭只好走到他身边,轻声劝道:“相公,我知道你不是争权夺位的性格,但是你要我们的将来考虑,爹一心保太子,和齐王梁王都结怨已久,若是太子……若到了那个地步,霍家也难逃灾祸。”
“你的意思是,放弃太子?”
“太子之下,只有齐王最合适,可这么多年的争斗下来,即使齐王继位之后不除霍家,我想你们在朝中也无立足之地了,与其在齐王和太子之间抉择,不如另寻出路。”
“你是想让我扶持逸王殿下?”
“逸王殿下是贵妃娘娘亲生的,贵妃娘娘荣宠多年,皇上也非常疼爱逸王殿下。”
“别说了,逸王殿下才十岁,若由他继位,贵妃娘娘必会垂帘听政,还有你爹,凭着国丈的身份已经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外戚干政,后果将不堪设想!”
“相公!”
“行了,明天我去东宫看望太子,就算用尽世间神药,也得把他的命救回来。”
“你要是能把他救回来,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便都可以告老还乡了,”李沅亭盯着霍蕲的眼睛,一字一顿咬牙道:“贵妃娘娘说了,太子病重,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