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霍时修像变了个人,下了朝之后就待在东厢房里不出来,偶尔霍蕲有礼部的事情交代给他,他虽不推脱,但也是能让下属做的就分给下属。
谢子明几次来邀他,他都称病不出,连蕙娘那儿都去的少了。
温晏觉得奇怪,又不好多问,只能求助于当儿:“你去成蹊那里探探口风,问他霍时修到底怎么了,头上的伤好没好?”
当儿表情为难,“成蹊最近的脸色和他主子差不多,我可不敢去招惹他。”
“那也要去,”温晏推搡着他,急切道:“我担心是我那天的话说得太狠,伤了他的心,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了,一股脑说了那么多气话,我怕他全当真了。”
“怎么可能不当真不伤心?成蹊就因为这事不搭理我呢。”
温晏继续推他:“成蹊不是很听你的话吗?你去哄哄他,送点吃的给他,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当儿这次非要和温晏拗着:“您怎么不能去哄哄四少爷,送点吃的给四少爷?”
“我——”
“您也知道四少爷心里藏了许多事情,他连您都不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当儿无奈地摊手,劝道:“小王爷,总这样别扭着不难受吗?同在一片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样疏远,我看着都难受。”
“我不要!又不是我的错,我都……我都表明过心意了,是他一直躲着我。”
当儿叹气,无计可施,“对了,小王爷,陆公子昨天约您在登望台见面,时辰也快到了,您还去吗?”
温晏满脑子都是东厢房里的那个人,搅得他心神不宁,如一团乱麻找不出头绪,索性放弃:“去吧,再待下去我快疯了。”
登望台在京城的西边,离霍府有一段距离,温晏被上次坐马车坐到发高烧的事情吓出阴影来,临进马车前有些犹豫,加上今天天气又不算太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他不禁抱怨道:“怎么约在那么远的地方啊?陆公子在信里怎么说的?”
他没注意到自己换了称呼,但当儿注意到了,愣了片刻之后说:“说有要紧事跟您讲。”
“我能有什么要紧事?”温晏嘟囔着。
不过最后还是出发了,因为温晏实在不想待在家里,霍时修不理他,那霍府就与王府没什么差别,温晏要的本来就不多,有人能陪陪他他就知足了。当儿是与他朝夕相处,可当儿太聪明了,他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当儿的眼睛,温晏时常被说得无所适从,久而久之就害怕与当儿交流。
他来霍家之前本没报什么希望,觉得自己要孤独终老了,可他见到霍时修第一面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初相识,却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温晏真的太容易被感动了,霍时修为他削门槛那件事,那么一件小事,他记得那么深,他曾经以为老天还是怜悯他,让他遇见了一个能执手终生的人。
只是现在,大概还是要孤独终老了。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登望台,陆琢在台上等着,但温晏不想再受一次罪,就让当儿去说一声,让陆琢下来,两人就在旁边的茶棚里见面,当儿连忙跑上去,陆琢这才想到温晏的不方便,后悔道:“是我考虑不周,小王爷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当儿没好气地说:“怕是经不住再折腾了,陆公子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四少爷还等着小王爷回去用晚膳呢。”
陆琢与当儿一同下了石阶,闻言不禁压低了声音问:“小王爷与四少爷相处得不错?我听诚王府里的下人说,上次他们二人回王府,举止亲密得很。”
“那自然的,”当儿引着陆琢来到茶棚,回身去倒茶:“陆公子,请。”
“晏儿,真是对不住,原是想登望台上没什么人,却忘了你的不便之处。”陆琢坐下来。
温晏摇摇头:“没什么,你信上说有要紧事,是什么事?”
陆琢刚要开口,却抬头看了一眼当儿,温晏便抬手道:“当儿,你去马车边上等我吧。”
当儿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慢慢吞吞地走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上个月皇上举办祈福大典,大典刚结束,会考也顺利结束了,其中状元出自国子监,皇上对他称赞有加,并且表示要嘉奖国子监,破格提拔国子监里优秀的监生任官职,我虽颇受祭酒大人的青睐,有这个机会,但若只是吏部随意分配,必然得不到什么好的官职。”
温晏听不大懂,又觉得困,“所以,我能帮什么忙呢?”
“都知道四公子是霍太师最疼爱的嫡子,他的大哥和二哥一个掌管兵部,一个掌管礼部,其他各部无不受其牵制,我想,四公子与吏部大概也是交好的。”
温晏这时候才有一点点琢磨出来,迟疑道:“你想让霍时修帮你跟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