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她出府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盯上了。上次在围墙边听到的野猫叫声,便是暗卫之间的对话暗号。
慕容卿也没办法了,她明白只要自己还在东夏,甚至即使出了东夏,也没办法逃离出战北霆的控制。
她选了条小道,一路朝王府的后花园走去,上次她从王府的湖里捞了一条天山宗,偷偷带回了冷苑自己养着。她这次就是过来看看,水池里有没有什么新的品种。
战北霆多半知道是自己偷偷捞的,但是这个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过来找她的麻烦,索性慕容卿就大着胆子,明晃晃地手里提着个渔网,准备就地捞鱼。
她人刚到湖边,就看见湖心的小亭子里似乎有一个人。夜色深深看不太清人影,但慕容卿下意识地知道那是战北霆。
她皱了皱眉,一把扔掉手上的渔网。她正愁找不到人针对。这几日战北霆仿佛就从王府里面消失了,即使在王府里兜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人影,问奈合他也不说。
这回人自个儿送上门来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她黛眉一敛,神色冰寒,朝湖心亭走去。越走的近,一股酒味儿就越重。慕容卿有些诧异,怎么着,今日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以往滴酒不沾的战北霆今日还喝起酒了。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走进亭中,看见战北霆的脚底下已经躺了许多酒坛子,此刻他手里拿着的一个酒坛子也见了底,只见男子有些茫然地掂了掂酒坛,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了,就随手一甩,陶瓷的瓦罐就碎裂在了地上。
慕容卿眼神闪了闪,似乎见这情景不像是出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她抬眸朝战北霆望去,只见他俊美无双的脸上似乎有着浓浓的不解,眉间锁着郁闷,碎发散落在他的宽肩上,凌乱中透着颓废。
战北霆此刻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自己平日里滴酒不沾就是担心喝酒误事,喝了酒,脑子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但他今日倒想让自己不受控制一回,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那些不美好的片段,让他整个人身心俱疲,倒不如一醉方休,再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什么都会忘了。
他慢慢将头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一双墨染的眸子在月光下仿佛浸着水色,高挺的鼻梁透着桀骜,沾着酒渍的薄唇又带着一抹风流。
慕容卿咳了咳,示意男子有人来了。
“坐吧。”
战北霆没有回头看向来人,他耳力好,很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心里猜着或许是暗卫有要事禀报,但等人走进了,他闻见了一阵香,熟悉的渡莲。整个王府里,也就自己和慕容卿会用这个香了。